第八十一章 跪祠堂(2 / 3)

这是何意?”

陆观澜推开祠堂门,扭头笑道:“嬷嬷不用管我,只管做好自己的差事,父亲让我来祠堂跪着,我这会儿来了,嬷嬷便去同父亲回话吧。”

那嬷嬷听陆观澜既然这样说了,便只得笑着退下。

入了祠堂,陆观澜合上门,在蒲团上坐下。

抬头,望着祠堂里的牌位,目光落在角落的一处。

那里放着的,是母亲的牌位。

她闭了闭眼。

她一直不曾,也不愿回想母亲过世时的情形,便是怕自己遏制不住心底的仇恨。

她怕想起那些过往,想起母亲过世时的模样,会忍不住即刻杀了这些人。

母亲过世那晚,多痛苦啊。

陆秉言以母亲染上时疫为由,不让任何人靠近。

连她也不可以。

她去求陆秉言,跪着磕头,头都磕破了。

陆秉言却一摆手,说她是陆家的嫡女,不能被过了病气。

说罢,陆秉言便转身去了宋月梅的院子。

她又去求宋月梅,却被拦在院子外头,说宋月梅和陆秉言已经歇下了。

她便只得守在母亲院子外头,只盼着母亲能快些好起来。

可是,她终究没有等来母亲康复。

院子里头的丫鬟推门出来通报之时,她才将依着门睡着。

听见喊声,还以为是母亲从昏迷中醒来。

谁知,却是再也醒不来。

她执意要进屋子,最后闯了进去,却连母亲的脸都没瞧清,便又被拉了出去。

那时候,她明明能听见,母亲还在虚弱地喊她的名字。

可是,他们这些人却说,母亲没救了。

就一句没救了,她便再见不到母亲。

那夜,她站在母亲院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将母亲的遗体抬了出去,又将母亲的所有遗物扔了出去。

那夜,母亲一个人,走得很孤独。

这个被丈夫摒弃的女人,这个最后连亲女儿的面都未能见上的母亲,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了这个世上。

前世的那个时候,她还没觉得母亲可怜,她只是伤心,伤心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可是今生,她觉得心寒,觉得心头酸楚。

母亲她,穷尽一生,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她曾想。母亲临死之前,是否有后悔过,后悔嫁给这样一个人,后悔有这样一个丈夫。

又是否,后悔自己嫁人。

母亲这一生受了太多委屈,遭了太多罪。

她既重活一世,那便连带着母亲的那一份儿,也一并与人算了。

这一世她不能让成野好过,自然也不会放过陆秉言。

陆观澜猛地睁开眼,再次看向母亲牌位时,眼里的仇恨褪去,只余一片温柔。

她忽然用极低的声音,轻轻道:“母亲,您放心。”

陆秉言刚到霓轩阁解了宋月梅的禁,正要将宫中帖子的事说与宋月梅听,好让宋月梅督促着陆经竹准备一番。

就见守祠堂的嬷嬷来了。

同他禀报说,陆观澜已在祠堂跪下了。

宋月梅闻言,心中一喜,面上却露出一副担忧之色,问:“老爷,大小姐这是犯了什么错,怎的将大小姐罚去跪祠堂了?大小姐千金之躯,老爷此番实在不妥。”

换做以前,陆秉言定然还觉着宋月梅心善,不过是劝他不要责罚小辈。

可如今陆秉言心里跟明镜似的,自然晓得宋月梅这番惺惺作态又是何意。

便冷哼一声,道:“你就别在这儿落井下石了,今日若非她同我犟,我也不会罚她。若你还想让我对她罚得重些,那便躲在你屋子里自个儿想去,犯不着在我面前撺掇。别得了便宜还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