琨瑜来不及多想,得了吩咐便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朝着苍和颔首,“属下这就去办。”
说着,忙不迭地转身退去。
一旁的护卫言却瞧见琨瑜这如蒙大赦,好似捡回一条命一般,便道:“殿下,当真要放过他?”
苍和微笑着扭头朝言却看去,“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杀人。”
锦华宫。
“你说什么!”龄婵听了先前燕微的禀报,顿时一脸的恐惧。
燕微见状却嗤了一声,冷声道:“怕什么,大殿下早已安排好了,再说了,咱们如今在这深宫之中,难道还怕皇孙殿下找来?”
龄婵的牙齿似乎有些打颤,满心都是方才燕微所言。
“皇孙殿下觉着大殿下这边毫无动静,便打算亲自前来,但已经提早放出消息,让陛下那边的人知晓,他此番只是派了人去大成。”
燕微见龄婵愣神,以为她这是担忧皇孙的到来影响他们计划,便出声安慰:“放心好了,再如何,他不过只是个皇孙,若是咱们此事办得好,将来大殿下便是太子,便是未来皇帝呢。”
龄婵闻言愣愣地抽回思绪,缓缓点头,道:“既然如此,咱们此番想要做的事,是否要······收敛几分?”
燕微笑了笑,道:“不用。咱们照常便是,你放心,皇孙的手还伸不进来。”
燕微说罢,便不再同她多言,只是转身走了。
龄婵望着燕微的身影,喃语出口:“当真——伸不进来吗?”
若真的伸不进来,那她又是如何来的呢?
往事历历在目,她一想到那些过往,此刻的心就如被人生生揪住一样疼。
“阿姐!”这时候,龄虞刚端了热茶进来,瞧见自己阿姐一脸的痛苦之色,连忙奔上前来。
龄婵微微侧目,眼中似乎都有些含泪。
“阿姐你这是怎的了?”龄虞有些焦急。
方才自己去烧水时,阿姐还好好的同燕微在说话,怎的自己一回来,阿姐就成了这幅模样。
难不成是燕微给阿姐害了什么药?
想到此,龄虞立刻就要转身去寻太医。
龄婵却一把将妹妹拉住,“你做什么去?”
龄虞面上尽是急切,“我问阿姐做什么才是!再不请太医,阿姐你就······”
话还没说完,却见龄婵忽然扯起嘴角一笑。
“他来了。”
龄虞莫名其妙地啊了一声。随即道:“谁······来了?”
龄婵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凄凉,“我以为,他此生都不会来此。我甚至做好了再也不见他的准备,可为何,他又来了?”
龄虞听见自己阿姐这么一说,终于反应过来。
当即也是一脸诧异,“孙殿下当真来了?”
龄婵苦笑着点点头。
“为······为何?”龄虞晓得自己阿姐从前发生过什么,虽然自己那时候被阿姐保护得很好,没能陪伴在阿姐身边,亲眼见到,可后来陆陆续续无论是从旁人口中,还是听阿姐说起些许细枝末节,她都觉着,阿姐实在太苦了。
那时候她们还是大禹封家的女眷,却因父亲谋私被大皇子上奏抄家。
本应是满门抄斩的大事,可不知为何,皇孙殿下却为她们封家求情,继而保得一众女眷。
可这毕竟已成了罪人,她们女眷虽未被流放也未被卖入教坊,但日子却依旧艰难。
她们母亲染病身故,姐姐便带着她织补度日。
她原本比姐姐也小不了几岁,可姐姐却心疼她,总不愿让她累着。
就这样一直到姐姐及笄那年,家里忽然来了人,同姐姐夜谈许久。
那人走后,她进屋去看,却见姐姐双眼通红,问她想不想过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