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营之中,铁案之后的男子看着从屯留发来的军令,皱着眉头。
“两位先生,我现在该怎么办?”
盖聂与卫庄便在大营之中,各自占据一个角落。听了男子的问题,盖聂回转身来,拱手言道。
“羌隗将军,此时不宜轻动。”
“可这是长安君的军令,我若是不动,是要被问罪的?”
“将军若是不去,那只是被问罪。若是去了,怕是举族性命不保。”
卫庄的声音从旁传来,没有一点恐吓之意,却让羌隗莫名一颤。
“这么严重?”
这大帐之外巡逻的士兵,无论是面貌还是装饰,都与关中兵马迥异,乃是北地、陇西那边的戎兵。
当年义渠国灭,其地被置为郡县,可义渠国的民众并没有就此消失。数十年来,他们与边郡的秦人混居,其勇壮被秦军编进了自身体系之中。
羌隗身为秦军的将领,但是他麾下的戎兵,与秦军其他的士兵却不属于一个体系。其民众半牧半居,战斗力强悍,打仗却只是为了金银赏赐。
“这个军令不同寻常,此时将军去了屯留,怕是会被夺了兵权。”
盖聂拱手言道,却听得羌隗一笑,很是自信,挥了挥手。
“不会,我麾下的儿郎,都听我的。长安君指挥不了他们。”
“那可不一定。”
卫庄若有若无的笑意,让羌隗心中一寒。
“恐怕倒时候你去了那里,一应事情,就由不得将军了!”
相比于卫庄,羌隗还是觉得奶白奶白的盖聂更加亲近一些。
“盖聂先生,卫庄先生不是在吓唬我吧!”
盖聂摇了摇头,面色沉如水。
“长安君到时候夺了你的兵权,节制你的部众,在死和钱中,你会如何选择?”
“当然是钱了!”
羌隗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然后自己也惊讶了。
“这么说,我还是真的不能去了!”
说完,羌隗便有些后悔了。
“可我要是不去,长安君以违背军令为由,率军攻击我怎么办?”
“不会!”盖聂做出了一个基本的判断,“将军可率军后撤,让开道路,成蟜军此刻是不会攻击将军的。”
“就依从先生的话!”
渭水别居。
前方的情势越发的诡异,昌平君心中不安,却无法左右大局。
当他来到赵爽所在院落之时,却发现,门口守卫的甲士有些异常。
“谁在里面?”
昌平君下了严令,除非有着自己的守令,否则外人不得探视赵爽。作为主审此案的主官,昌平君有着这个权限和威望。
守门的侍卫吞吞吐吐,不敢作一声,最后还是言了一声。
“君上,你还是自己进去看吧!”
守门的侍卫如此战战兢兢,昌平君心中已经有了底。
在秦国之中,能够让这些甲士如此表现的人,屈指可数。
昌平君可以为来得是吕不韦,可是来到后院庭中,这里面坐着的人,却让昌平君大惊失色。
他整了整服饰,小跑了过去,便被秦王宫的侍卫拦了下来。
“是昌平君么,让他过来吧!”
秦王的声音传了过来,秦王宫的高手放开了道路。
昌平君没有想到,秦王居然会便衣轻车至此。
“臣参见王上!”
昌平君三十上下,相较于大秦上下的官员,他的年龄不算大,至少,比吕不韦年轻了不少。
风度仪表,样样不俗,可与秦王相比,却终究差了一筹。
“不必多礼!”
两人似乎在谈话,不过让昌平君心安,却不是有关前线上党那边的内容,而是学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