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见面时多了一份牵挂。我们倒不会吵架或者闹矛盾。成年人的相互理解或许就是在于成熟的处理问题的方法和心灵的契合与沟通,但往往我们每天给对方打电话,通常说不了几分钟,最后都是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入睡的。
于是我与安先生于是约法三章,在家不工作的时候一起做饭,每隔一个星期给对方写一封信,还有每天都要跟对方说晚安。
我行事松散,从上学起就纪律意识不强,安先生比我自觉,这三件事他奉为圭臬,在最初我们两地分居的婚姻生活中,他认为这是稳固我们婚姻感情必不可少要做的事。
他现在的脾性跟小时候比几乎没有改变,个性较真,原则性强,而且重守承诺,凡是他应允过的事,从不食言。
我们分开的时候我十七岁,他十九岁,我去了英国读书。他同我一样申请了英国的学校,却又中途办理了退学的手续,留在国内照顾当时身体不好的姑姑。
我曾答应过他一到英国安排妥当之后就给他写信,但是刚去就换了好几个住处,我又临时换了语言学校,准备申请另一个学校本硕连读的专业,直到一个多月之后才写了第一封信寄回国内。
那时候牛津的气温直逼零下,国内b城早几天也下过一场暴雪。我甚是挂念安先生,不知道他姑姑的身体是否好转,又不知他是否已经在国内的上学,学校是否满意,专业是否喜欢。夜里写完,长长三页信纸,第二天想想,又将信连同这边给他买的礼物,一并寄了回去。
他回信很快,内容却是简短,句句都是回答我信中所问的敷衍的话。我想他肯定是生气了,开头就是:汝甚好,吾盼之殷勤,日夜思之,汝书而至。
之后给他写信,便再也没有回信。
想到有可能就这样和他断了联系,我万分难受,恨不得马上飞回国内。但从邮差处那里得知信件每次都有签收,便渐渐放宽了心。想到以他的性子,说不定还在生气,等气消了之后下个月就会回信的,何况我们仍然有共同的朋友在联系,人是怎么都不会无缘无故失踪了呀。但谁曾想到,这中间一别竟会是七年之久呢。
我曾经也怪过安先生,但后来他告诉我,我才知道那时候他姑姑的身体已经不好到了那个地步了。我们分开的第一年,姑姑的胃癌已经转到二期,一般的药物治疗已经不管用了,安先生休学一年,全心全力陪她抗癌治疗。好在最终的结果是好的,不然我不敢想象如果姑姑有什么事,对他会有多大的打击。
他姑姑安女士是个一辈子都为了争一口气的事业女性,高冷且脾气古怪,一辈子没有结婚,也没有要孩子。奶奶过世之后,她才过继来安先生抚养。听安先生说,姑姑和奶奶的关系并不好,姑姑一辈子争强好胜,拒绝婚姻和家庭,很大部分都是受奶奶从小到大重男轻女思想的影响。姑姑成年独立之后就完全和家里断绝了联系,奶奶生前在世的时候,安先生都没有见过他这个姑姑一面,直到她重病弥留之际,姑姑才回来。
安先生每忆及此常要感叹,他那时候就像没有灵魂的幽灵一样,一边还来不及消化奶奶离世带来的巨大伤痛,另一边又来不及感受这个世界还有亲人陪在身边的庆幸。这一得一失之间,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只是觉得遗憾。
而我想到姑姑和奶奶这种“不及黄泉无相见”决绝,是谓家人,但一家之人做到这份上,是缘是孽也不清楚。
也许受原生家庭的影响太大,姑姑一辈子在外人面前要强,看上去无坚不摧又咄咄凌人,但是骨子里又常自卑,找不到支点。她对安先生是又爱又恨。在姑姑眼里,她母亲总是觉得儿子比女儿重要,孙子也比女儿重要,她对安先生是“因爱生恨”,又有点嫉妒。
安先生从小就很怕她,姑姑平日话少又严肃。她对安先生要求严格,不管是学习,还是在生活作息和习惯上。她也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