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调节和控制,让我一定打电话给他。
我已经很久没有犯病,这段时间忙碌的工作让我几乎都忘记了,所以我对医生的话并不在意。但是没想到几天之后医生一语成谶,而那时候我刚碰到安先生。
这也许是相隔七年的世纪重逢,即使在我看来我和安先生一直都不是真的分开。我只是没想到的我们会在那种情况下见面,我当着他的面抽了支烟,还没来得及装作无所谓地将烟雾吐出来,就被呛住了。呛得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呛得心脏疼,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却只看到他发白的脸色。
母亲说对了,我很想他。阿靖也说对了。
阿靖,可此生我喊出这名字的时候再不会有人回应,母亲说过,阿靖已经去世了,当我看到一个月后阿靖寄给我的信,我也知道阿靖是真的已经永远离开了。
在最后的一刻,在枪声响起之前,阿靖说“阿曦,我原本想带上你一起的,可是你已经有安嘉树了。”
又是一场噩梦,在噩梦中惊醒。
我坐起身,开灯,凌晨四点,身上的睡衣全都湿透了。
非常难受,浑身战栗发抖,冒虚汗,头痛,胃部也痛。我赶紧在床头柜里拿了药,就着冷水灌了进去。
我控制不住身体发冷,抱着自己的胳膊,拼命告诉自己意识还很清醒,一切都会没事。我一直让自己想白天的工作,想美术馆剩下的一堆要处理的破事,想远在加拿大的母亲,想睡在楼下的安先生。没用,依旧浑身疼痛和无力,最后我想抽烟,可是我已经戒烟很久了。
我在心里挣扎了很久,还是决定给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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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医生打电话,他知道是我的来电,会二十四小时紧急待命。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是我能听到他在那边放我治疗时常听的安眠曲。医生说,这有助于我静心,然后你只要安心睡下,一切都会像这首曲子一样,在海角对岸春暖花开。
我突然想起那次我去他家里拜访他,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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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医生见到我十分惊讶,他说,他先前几乎已经确定我不会再去找他。
我告诉他,除了他以外,其他任何医生我都不放心。医生的回答也很直白,他说像我这样年轻有名又有钱的姑娘,对别人戒备心重也是很常见。我不在乎他对我的讽刺,只是看着他笑了一下。他说的一半以上都是实话,我没有什么好否认的。
至于为什么可以信任他呢?我记得我当时说的是“我是你从现在开始的第一个病人,你需要钱而我可以给你想要的金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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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不理会,他只是坚定地看着我“su
y,你年轻,还有才华,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等着你去做,就算没有我,你也一定会克服这个病好起来的。”
但他不知道,像他说的那样,我不怕疾病,灾难,和苦痛,可是我怕我自己被我自己打败。而如今听到手机那边音乐声却后悔了,当初,不应该在他面前把话说的那么难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