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馆首事一样是个差事,既然想顶这个差事就得花钱买!
储掌柜余掌柜等商贾赫然发现结交官老爷的花费不是一两点大,但想到这差事真能传给子孙后代,又发现花点银子值。
温有余则想起了另一件事,费二爷刘山阳和荣昌县鲍举人启程返乡时包括钱俊臣在内的在京官员和他们这些商贾送过程仪,多的送五两,少的送二两,而韩秀峰那天竟给费二爷送了一百两!
费二爷吓一跳,说无功不受禄,坚决不肯收。
韩秀峰嘴上说费二爷在京那么多年,这次回去也算衣锦还乡,身上不能不多带银子,其实大家伙心里明白他是担心费二爷要是不多带点银子,回去之后会被家乡父老笑话。见费二爷还是不收,又说那一百两就当是跟费二爷买重庆会馆首事这个缺底。吉翰林江老爷和王老爷在,说那一百两银子费二爷应该收下!
想到这些,温有余猛然意识到人家早把埋伏打在了前面,重庆会馆首事这差事卖得光明正大,这银子要得理直气壮,就算吉老爷江老爷和王老爷他们晓得也不会说啥,或许在人家看来这是韩秀峰应得的。
买缺底怎么也得一百两,因为韩秀峰之前就是这么跟费二爷算的。
温有余心想一百两就一百两吧,大不了将来不想做了再一百两卖给想做的人,生怕潘二误会他不愿意出这银子,连忙道“潘老弟,这规矩我们懂,我们一家出一百两咋样?”
潘二早断定他会给,再想到翻建会馆能捞到的好处,不禁笑道“温掌柜果然是爽快人,一百两正好,多了我家少爷也不会要!”
储掌柜一直以为这会馆首事早被温家盯上了,一直以为轮不着他,岂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更担心夜长梦多,急切地说“潘老弟,我今儿个出来的匆忙,身上没带多少银子。要不我回去拿,等会儿给你送去。”
“储掌柜,用不着这么急。”
“今儿下午正好没啥事,我先回去拿,你等着我。”
储掌柜上赶着做这首事,急着回去取银子,温有余等人不想让韩秀峰觉得他们不懂规矩,也急忙告辞回去准备买缺底的钱。
目送走他们,潘二看着仍在傻笑的大头道“看见没,这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是费二爷走那会儿四哥没送一百两,今天咋跟他们开这个口?哈哈哈,花了一百两,赚回七百两,不但赚到了银子,还赚了个好名声!”
大头傻傻地问“啥好名声?”
“尊老的好名声!你想想,费二爷那么大年纪,离家那么久,家里的房子估计早塌了,不多带点银子回去今后这日子咋过?四哥雪中送炭,给了他老人家一百两,不但他老人家感激,连吉老爷江老爷王老爷和刘举人鲍举人都觉得四哥为人耿直做事敞亮。”
看着大头那似懂非懂的样子,潘二又感叹道“其实做官跟做人一个道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没那么简单,以后真得学着点。”
“我不晓得做事还是做人,我只晓得四哥让做啥我就做啥。”大头对这些不敢兴趣,早上听韩秀峰说老家了信突然有些想家,竟拉着他问“二哥,四哥说你爹给你捎信儿了,信了都说了啥?”
换做以前,潘二是懒得跟大头说这些的。
但现在不比以前,人在他乡真想家,愿意跟大头分享老家的事,笑看着大头道“我爹说家里一切安好,就我那两个娃太顽皮,过年时居然爬香案上去玩,把香炉烛台都打翻了。柜上的买卖还行,就是税比以前多了。不过一匹马大家骑,又不光我同兴当一家。”
“还说了啥?”大头急切地问。
“说嫂夫人怀上四哥的娃了,算算已经怀上六七个月,再过两个多月就要生,我哥年前正好收了个长命锁,我爹打算用来当贺礼。”
“这我晓得,早上四哥跟我说了。”大头咧嘴一笑,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