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文命跟随姒熊的步伐,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后院的雅舍之外,只见姒咒站在门口面带悲怆,身披黑袍,腰间和头上都缠着白色的麻布带子,目光凝滞看向墙外的老松树……
听到脚步声,他回过神来,黯然开口,问道“姒熊,你不在外面巡逻,防备妖兽突袭,到这里来做什么?你身后的那个是谁?”
姒文命一个跨步跳了出来,抱住姒咒的臂膀说道“咒师兄,是我啊,我是文命啊!”
“文命?”姒咒心里一震,猛然抬头看着他,喃喃说道“姒文命?你回来了?快来,快来,还来得及送巫祭大人最后一程!”
姒咒是巫祭姒道最信任的弟子,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他守在姒道身边,片刻不离,当姒道魂死,姒咒就会成为下一个巫祭,而且,姒咒也是姒文命师兄,是他法道入门的引路人,两个人的关系不言而喻。
姒熊不敢耽误正事,向姒咒告辞离去,继续巡守村庄,这些日子总有兽潮来袭,他的责任重大,不敢久留。
姒咒拉住姒文命的手,生怕他跑了,将他带入房间,只见一张兽皮褥子上面,一具骷髅躺在那里……
说是骷髅,可是还裹着一层肉皮,只是这人枯瘦的厉害,根本看不出人形,糟乱的白发垂在脑侧,双眼扣陷,面如死灰。
姒文命根本看不出这个人的形状,他口唇哆嗦着,问道“这是巫祭太爷?”
姒咒唏嘘不已,说道“巫祭大人年老体衰,那年强撑着身体主持血祭,结果伤了本源,自你走后,就开始小病缠身,熬到上个月便再也挺不住了,连续几次昏倒在地,被我们这些弟子强逼着回家休养。”
说到这里,姒咒的眼泪都流下来了,他哽咽着说道“可是这身子骨啊,越是休养就越是衰败,前几日他终于承认老病复发,再无生机,可我们这些弟子知道,他这是活活累出的毛病啊!”
姒文命拉住姒咒的大手,不住的拍动他的臂膀,安慰着他,可是自己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前天傍晚,他便陷入昏迷,只有一口气未散,按照族长安排,我们帮他料理后事,可他还有心愿未了,那就是等你归来,招你入族,重新成为夏侯族人啊!没想到一别永隔!幽冥两绝!”
姒文命跪倒在姒道身边,满怀歉意的说道“太爷,我本来早就能够赶回来,也能见您最后一面,可我忙于治水,哎!治水啊!真是误我大事!”
病榻上的姒道再无当初的豪情热血,他手掌冰凉,枯瘦轻盈,恐怕浑身上下也没有几两肉,分明是透支了精血肉身,终于熬到最后,熬不过去了,这才垂垂待死,临终前还忧虑着自己的归宿,可自己竟然没有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帮他了却心愿。
姒文命感应着姒道的脉搏,半天才跳动一下,呼吸也若有若无,随时都要可能断气,忍不住悲从中来……
正在哀伤慨叹之中,忽然听到院落里有人喊道“姒文命你给我滚出来!”
将死之人,最忌讳有人大喊大叫,若是惊了魂魄,永世不得超生,姒文命唯恐那人在院子里大喊,惊扰了太爷,于是猛然站起身来,就要出门。
姒咒拉住了姒文命说道“是姒琨那个混蛋,你别出去,我来应付!”
姒咒走出房门,对姒琨说道“巫祭将死,这里是巫祭大人的灵堂,你赶紧离开!不要惊扰了祖灵归天!”
姒琨笑道“姒道那个老家伙终于要死了,这可是举族欢庆的好事儿,你们悲伤什么?我听说姒文命回来了!你赶紧把他给我喊出来!否则别怪我大闹灵堂!”
姒咒怒道“平日里我还可以容你放肆,可是今时今地乃是巫祭的大日子,你若要闹事儿别怪我不给你脸面!”
姒琨假笑道“笑话,我还需要你给脸面?你不会是以为自己就会是下一个巫祭,就敢和我作对了吧!别做美梦了!我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