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是不善言辞的人,谁都说不上什么动情的话,干硬的哽在哪里。
“你说什么呢,没有的事。”黑棋弹开他的手,清冷着嗓音挣脱姜小白的手,转身往门外走。
“你是不是恨死了我,要不是我偏要修练这场法术,要不是我想着要弥补白彩犯的错,这一切都不会这样子。”姜小白沉声道。
黑棋身子晃了一下,他缓缓回头,看着姜小白道“是,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些人就像蚂蝗,不吸干你的血怎么会罢休,你这样苦费煞心,就为了那点好名声吗?”
他目光里是沉甸甸的绝望还有冷漠,他不知道该怎么消化,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
姜小白像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从前沧海獠牙就问他,为什么总想要当英雄。现在黑棋也问他,煞费苦心就为了那点好名声?
那他到底在做什么?有为了什么?
“黑棋,不是的,我只是想让白彩白彩好过一点,我没想过要逼他。”姜小白喃喃道。
黑棋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他身子颤动,竟是哭了起来。
眼泪顺着他瘦削的脸庞滑下来,隐入地毯里。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是为了你把,白彩也是为了你,可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都是最后一个知道,推来推去,都想着为我好。”
黑棋手指紧紧扣进衣服里,止不住的哭泣。
姜小白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哭出来了。
他重新走上前,轻轻环住黑棋的肩膀,低声安慰道“黑棋,都过去了,白彩最不放心你,他有自己的选择,你应该相信他的。”
黑棋扶着门把慢慢站起来,青筋凸起的手臂几乎要把门把拧碎。他没有回头,红着眼,毅然决然的走出了大殿。
冷风一下就灌进了大殿里,吹得人心里发凉。
人越长越大,就不太习惯用眼泪来表达难过和悲痛。姜小白这一步跨得太大,以至于他还没有习惯,就不得不停止哭泣。
从前都是忙里忙外,这段时间沉淀入座后,识海反而还扩大了,也不知是不是因祸得福。
人都是这样,谁不是在摸索着前进,汗水取代眼泪,到后面什么都没有。
姜小白毫无睡意。他打开门走到大殿里,从菜地一路往外走,把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细细的看了个遍。
一直走到燕塘边上,姜小白鬼使神差,翻过围栏,现在白彩曾经站着的位置,凝神看着水面。
那个时候,白彩在想什么?是不是还有什么不舍得?
姜小白想得出身,冷风钻进他的大衣里,吹得他的后脊背发凉。
忽然,一双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有什么东西靠在了他的肩上。
姜小白清醒过来,连忙转身。黑暗里根本看不清东西,那人身形修长,及腰的长发被风吹得肆意飞舞,看上去如同女鬼一般。
姜小白踉跄着后退两步,过了围栏距离本就小,那里够他后退,才退了一步,人就往后翻了过去。
那“女鬼”奔过来扯了他一把,冰凉的手指抓着他的手,活像一块冰块。
姜小白惊魂未定,稳了稳情绪,试探道“阿紫?”
这个月没有喊过这个名字,出口之间还有些生涩。
“是我。”阿紫娇笑道。
“你……”姜小白本想问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才说了一个字,阿紫忽然一把扑进姜小白的怀里,像是呢喃又像是撒娇,轻轻道“姜小白,你身上的味道一点也不好闻,你很难过。”
姜小白顿了顿,连忙推开她。
“不关你的事,你回去吧,我要回家了。”
姜小白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夜里黄泥路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