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不善,旁边的苏简仪急忙用手拉他衣角,劝他赶紧打住。
“呵!我一心为了宗府,殚精竭虑,到头来竟成了师弟口中图一己私名之人,可悲、可笑啊!”纪本初像霜打了的茄子,颓坐在椅子上。他单臂支在桌子上,握拳撑着额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大家先散了吧……”
众人鱼贯而出,只剩下朱莫岐没走。
“老三他们定是认为师兄不杀王鈅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是怕得罪万象门,得罪王鉷和李林甫。但我不这样认为,我知道师兄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让宗府更好的发展下去!绝不是想利用王鈅来谄媚王鉷和李林甫,师弟愚钝,虽然看不透师兄有何计划,但是愿意坚定的站在师兄身旁,随时待命!大丈夫行事不违初心即可,过程是否光明磊落并非那么重要。”听得朱莫岐这样说,纪本初暗淡的眼神中又稍稍有了光彩。
便问朱莫岐“齐瑾瑜和王鈅这时肯定也在谈论你我,你猜他二人会说些什么?”
朱莫岐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齐瑾瑜此人看着倒是恭敬良顺,但人心隔肚皮,人品性格怎样谁也难说,即便他果真是个谦谦君子,我们与万象门之间多年所积攒的矛盾,也不会因为他接任宗主而发生本质的改变,对于齐瑾瑜我们既要笼络也要扼制,他父亲旧部甚多,有朝一日他若接了掌门之位,万象门的风头怕是又要盖过我们了。”
对于朱莫岐所说之话纪本初甚是认可,又问“那依你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做?”
朱莫岐道“万象门内部向来貌合神离,派系林立,各门之间犬牙交错,汪正老了,齐瑾瑜接任掌门一事也并非前簇后拥,我们可以从这里做做文章,让他当不上掌门最好,再不济也要多给他们制造些间隙。”
纪本初的手指在下巴上来回轻点,作思忖状,尔后笑道“离间法!”
朱莫岐又道“师兄此次入宫不要只想着贺寿,李林甫位极人臣已大半辈子,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权力更迭自古有之,老一辈的掌权者总要落幕,新的权贵也总要上台,皇帝虽然骄奢淫逸,但不昏庸,可以说普天之下没有比他更懂制衡之术的人,杨国忠被重用,绝不仅仅只是因着杨贵妃受宠的缘故,更是陛下制约李林甫的一枚重要棋子,假以时日他必定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于杨国忠,师兄需要放下个人成见,该拉拢还是要拉拢。至于太子殿下,既不能疏远也不宜过于亲近,尽到当尽的礼数即可。如此一来,师兄此次入宫贺寿便算不虚此行。”
纪本初纵声大笑“师弟眼界宽阔,考虑之周全,愚兄始终只能望其项背,直到现在我依旧认为当初由你接任宗主会更妥当。”
“师兄又拿我打趣!我只是个教书先生而已。若论到雍容大度、进退有数,我不及师兄万一。”纪本初和朱莫岐互相恭维之时,秦克己等人也在路上信步闲谈。
苏简仪道“适才三哥说话确实不够妥帖。这些年来掌门师兄为了我一剑宗大业,始终克己奉公、兢兢业业,这是你我都看在眼里的事。”
秦克己叹了口气,道“唉!老六说的在理,刚出非命殿的大门我就后悔了,区区外人我秦某都不曾中伤,今日竟对自己的师兄恶言相向,实在愧疚难当。待晚上无人之时我自去向师兄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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