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物定然是极为钟爱,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几日思前想后,还是向周仆射开口,那幅《快雪时晴帖》,可否借德音拿回府中观赏几日?”
她才说完,周绪乙忽然手捂腹部,面露难色,艰难的站起身来,只道“我身子不适,去去就来,”说罢就匆忙跑了出去。
杨庚秀忍俊不禁,“看来周仆射是当真钟爱字画啊,一说到要借走几日,他就借口跑了。”
谢徵看着对面的茶盅,暗暗冷笑,她命玉枝斟茶时偷偷在周绪乙的茶中做了手脚,如今这巴豆果真见效了。
周绪乙急急忙忙跑出去,临走还不忘带上门,他转身之际,无意瞥了一眼对面,而后匆匆赶去如厕。
待他走后,对面的小生即刻拎着酒壶和酒杯跑到隔壁去敲门,只见里头出来个十五六岁的小娘子,小娘子让出房间,小生即刻走了进去,与先前一样,坐在桌子前,对着大敞的房门喝酒。
小娘子紧忙走到对面来,对调了天字一号房和雅间的门牌,而后折回,却是进了小生的房间,关紧了房门。
未几,周绪乙如厕回来,脚步轻盈,想是适才一泻千里,如释重负,他走到天字一号房门口,余光瞥见对面的房门敞着,便本能的转头看了一眼,而后又看了眼门边挂着的门牌,轻轻的推门走了进去。
却见里头摆设布置与适才的雅间全然不同,耳边亦传来一阵阵男女打情骂俏的嬉笑声,他狐疑,莫非是走错房间了?可适才看到门牌上写的就是雅间啊,对面也是个小生开着门喝酒……
他知房内有人,亦知自己走错了,赶忙要出去,可走到门口时却听到了极熟悉的声音,一声“张郎”入耳,这样的亲昵娇嗔,竟像极了他的爱妻。
耳边充斥着欢笑声,仿佛夫人就在跟前,周绪乙望着被帷幔遮住的床笫,鬼使神差的走近,榻上的男女正颠鸾倒凤,翻云覆雨,竟全然不知有人靠近,对门的小生拾起盘中的一粒花生,轻轻一弹,花生敲在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惊醒了沉浸在欢愉中的男女。
“谁!”帷幔里探出一颗头来,周绪乙与之相视,一个震惊,一个惶恐。
“张苟!”周绪乙咬牙切齿,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走上前去,一把扯下帷幔,果真就见惠氏惊慌失措的拿被褥遮挡住自己寸丝不挂的身夫!奸夫!”周绪乙额上青筋爆满,指着张苟和惠氏破口大骂,惠氏顿时泪如雨下,忙不迭抓住他的衣袖,哭喊道“郎主……妾知错了,妾知错了……”
“贱人!你松开!”周绪乙拂袖,转身就要走,惠氏却将他的衣袖死死拽着,因而被他拖下床,她索性跪地,牢牢抱住他的腿,哀求道“郎主,妾真的知错了,求你不要走……不要走……”
“我待你不薄,吃的穿的用的都给你最好的,可你居然背着我找姘头!你果真是出身低贱,不知廉耻!”周绪乙气得浑身发抖,惠氏后悔莫及,痛哭流涕。
可张苟却是恨恨的盯着周绪乙,他陡然拔了惠氏头上的簪子,大呼“你去死吧!”话音未落,簪子便笔直的插进了周绪乙的后颈,周绪乙应声倒地,惠氏怛然失色,尖叫一声,而后也跟着直挺挺的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