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嘘”一声,示意她噤声,而后便四下里仔细扫了一眼,这才放下心来,同邶美人说道“美人可当心隔墙有耳。”
江女史这一番提醒,瞬间扰了邶美人的兴致,她只道“罢了罢了,还是回临光殿吧。”
说罢,主仆二人就离开了华林园。未多时,萧易夫也出了宫,她登上来时乘坐的牛车,刘女史站在车外,待亲眼看见萧易夫坐好后,她便吩咐车夫道“回公主府。”
熟料萧易夫这时却道“不,先去永修县侯府。”
刘女史愣了一下,透过几寸小的车窗,怔怔的看了萧易夫一眼,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方才在华林园,淑仪娘娘特地叮嘱了公主,不可招惹永修县侯的,怎么如今……
车夫已驱赶牛车前行,刘女史只得跟着。
桓陵正惬意的喝着茶,忽听闻萧易夫来了,一想今日在太极殿,萧易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他投怀送抱,他心中顿时万般羞耻,匆忙告诉前来通传的门房“你去回了义兴公主,本侯今日喝多了,身体抱恙,不便见客,改日必定亲自登门致歉。”
他本想紧忙逃之夭夭,未料这话还没说完,萧易夫竟已经走到前院来了,二人这一番对视,他便知自己这回是逃不掉了。
“县侯慌慌张张的,这是要去哪儿啊?”说话间,萧易夫已走到客堂里来,桓陵只好迎她,“不知义兴公主驾到,有何贵干?”
“没事便不能来找你了?”萧易夫说着,就拉住桓陵的衣袖,桓陵转身去斟茶,借势自然的将她的手推开,讪笑道“侯府大门敞着,公主自然是随时都可以来。”
萧易夫心花怒放,毫不客气的落座,笑道“本宫只是有个问题想问问县侯。”
“公主请说,”桓陵却不敢坐下,生怕跟前这位再如狼似虎的扑过来,他示意曾琼林将茶递到萧易夫跟前,随后只听萧易夫道“世人皆夸赞本宫姿容姝丽,美貌绝伦,不知桓郎如何作评价?”
桓陵听得发笑,却也忍住了,他道“公主乃是天下名姝,姿容自是绝世,只是…美则美矣,却太过艳丽,恐怕不能免俗。”
“本宫若是不艳丽,怎么能让那些男人都拜倒在本宫裙下呢?”萧易夫说着,忽然就站起身来,一个劲儿的往桓陵怀里扑,桓陵忙不迭闪身躲过,“公主请自重,桓某并非好色之徒,也决不敢玷污公主清白。”
萧易夫秀眉一皱,装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桓郎这是何故?你是天下名士,本宫亦是名姝,你我这样般配,倘若配成对,哪个不说咱们是金童玉女?”
“桓某只是个小小的县侯,不敢高攀公主,何况,公主如今已有婚配,桓某横刀夺爱,岂是君子所为?”
萧易夫嗤笑,“已有婚配又如何?本宫三次休夫,何惧第四次?”
桓陵不知是被她尖锐的笑声吵得,还是被她放荡的性子惊得,只觉得无言以对,他愣了半天,才回“公主生性豪迈,倒真是不拘小节。”
这话说出来,可当真就是骂萧易夫水性杨花了,萧易夫失了脸面,却又不好发作,只得给刘女史使眼色求助,刘女史会意,急忙上前搀扶着她,同桓陵说“公主今日进了酒,怕有些糊涂了,方才说了些胡话,县侯莫往心里去。”
桓陵讪笑“不妨事,不妨事。”
说罢,刘女史向桓陵行礼告辞,这便扶着萧易夫离开,待走到府外,萧易夫即刻就将她推开,未等她站稳身子,又紧接着甩了一个耳光过去,刘女史惶恐,当即跪地,“奴婢方才多嘴了!”
萧易夫不过是拿刘女史出出气,她仰头望着永修县侯府的牌匾,忿忿道“这个桓陵,居然敢羞辱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