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怨恨萧道成容许沈攸之掘坟,闻言并不接话,反倒是别过脸去,萧道成阴着脸,显然很不高兴。
尹略见势,连忙解释道“启禀陛下,殿下是听说了沈将军要动大司马的坟茔,便……便赶来阻止。”
萧赜对谢昱的情意,天下皆知,萧道成便没怪罪他,于是转而又闻桓陵“桓陵,你说。”
桓陵从容的解释道“回陛下,微臣今日本欲在石头山下操练府兵,途经前面的树林,远远望见墓园门口有一群兵卒把守,微臣心中生疑,便来此看看,顺便,祭拜一下谢康公。岂知微臣一来就看见沈将军带兵围攻山阴县主,还命部下将她就地处决!不瞒陛下说,微臣与山阴县主向来交情匪浅,而今见她有难,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沈攸之上前争论“满口胡言!你既然与山阴县主交情匪浅,自然同她一个鼻孔里出气!”他说完,就急忙对萧道成说道“陛下,永修县侯适才曾威胁老臣,说如若老臣动山阴县主一根手指头,他便要摘了老臣的脑袋。”
桓陵淡然道“山阴县主的功过,自有陛下评判,试问沈将军先斩后奏,是何居心?”
沈攸之终于还是争不过他,到如今便也无话可说了,他唯恐萧道成降罪,连忙避开此话题,于是又向萧道成禀道“陛下,老臣奉命前来开棺验尸,可那棺椁里头,竟不见谢昱尸首,请陛下移驾,”他伸手指向棺椁。
萧道成于是走过去看了看,果真见棺椁里空空如也,唯有木材腐蚀出来的泥垢。
裴惠昭与曲平亦是跟在他身后看了一眼。
谢徵心中不安,与桓陵相视,这时萧赜却开口了,他站在原地,只是转身望着萧道成,面无表情的说道“父皇,阳侯的尸骨,是儿臣亲自放入棺椁内,埋葬于此,当时惠昭也在,”他总算清醒过来了,如今也想为谢徵开脱嫌疑。
萧道成侧首看着裴惠昭,裴惠昭毫不犹豫的说道“是,儿臣当初是亲眼看着殿下将阳侯入殓的。”
话音未落,忽听后面传来戏谑的笑声“哟,真是好热闹啊,叫本王看看,是谁这么大的阵势。”
原来是萧映带着几个部曲进了墓园,正优哉游哉的朝这儿走。
萧道成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如今听到这话,更是恼怒,他于是转身望向墓园门口,萧映见此处阵仗颇大,再定睛一瞧,才知竟是萧道成圣驾,顿时就吓得脸色惨白,忙不迭滚过来跪下了,胆战心惊的唤“父皇……”
“哼!”萧道成并不理会他,只是拂袖,又转身背过他了。
就在此时,天边一道惊雷劈下,骤然间风雨大作,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竟是毫无征兆。
豆大的雨滴打在人脸上,颇有痛感。
一众臣子与部曲皆不敢动身躲雨,唯有围观百姓仓皇逃窜。
谢徵抻了抻宽大的衣袖,举过头顶挡雨,桓陵见势也忙将衣袖抻开,挡在谢徵头上。
萧道成本能的抬手挡在额头上,微微仰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天,曲平惊呼“陛下,要不先躲躲雨吧,莫受了凉。”
案子还没下定论,有些人自然不想萧道成就这么走了,萧映便是其中一个,他瞧见前面的地上有一把沾了污泥与血迹的油纸伞,匆忙跑过去拾了起来,撑开伞替萧道成挡了雨,谄媚的唤“父皇。”
大雨冲洗了满地的血迹,亦冲洗了棺椁内壁的淤泥,裴惠昭一如谢徵那般,抻开衣袖挡雨,却无意间望见被大雨冲刷过后的棺椁,四壁干净得一尘不染,上面竟丝毫没有因埋在土里受潮而腐烂的痕迹,反而像是一个崭新的棺木,显然是最近几日才埋进土里的,还没有到受潮腐烂的时候。
裴惠昭大惊,指着棺椁,呼道“父皇,您看!”
站在坟茔周围的几人闻言,纷纷低头看向棺椁内,曲平一心向着萧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