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之事,恐怕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的。”
萧道成见谢徵忍让,心中甚是赞许,他也知此事不简单,于是不再一味的问责沈攸之,可沈攸之欺上瞒下,目无法纪,也确实不可轻饶。
“来人,传朕口谕,即刻命御史台彻查移棺之案!至于你,”萧道成睨着沈攸之,想了想,才道“以权谋私,知法犯法,自己去廷尉署领五十杖,另外,暂且停职,配合御史台调查。”
“谢陛下开恩!”沈攸之感激涕零,叩首在地,比起死罪,杖责五十和停职,真的轻了许多了。
萧道成看着沈攸之,冷哼了一声,这便拂袖而去,曲平与陈庆之紧随其后,众人欠身的欠身,作揖的作揖,目送圣驾离开。
裴惠昭抬手掩面,柔柔弱弱的打了个小声的喷嚏,萧赜听到,许是因为感激她今日进宫请来圣驾,震慑住了沈攸之,又许是感激她不辞脏臭,找到谢昱的尸骨,替谢徵解了困,又许是因为裴惠昭是他的妻子,他走到她身旁,轻语道“快些回府吧,当心受凉。”
萧赜罕见的温柔,着实令裴惠昭受宠若惊,自从谢昱死后,萧赜可是从未像今日这般关心她过,甚至她嫁进萧家七年,萧赜对她的笑,也绝不超过十次。
裴惠昭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眶里瞬间就湿润了,她恐被萧赜察觉,赶忙抬手粗略的揉了揉眼睛,萧赜问“怎么了?”
裴惠昭由衷笑道“没事,风沙进了眼睛。”
她说完,忙不迭走了。
谢徵于是也跟随桓陵离开,启程回府。
二人坐在来时的牛车里,玉枝骑着桓陵的马,与曾琼林在前头开路,侯府一众部曲则是跟在牛车后,一行人声势浩大,不亚于萧道成的圣驾。
桓陵紧挨谢徵坐着,见她脸色发白,嘴唇毫无血色,不由分说便拉过她冰凉的双手,用自己的手紧紧捂着,说道“虽说如今已是四月天,可也不能轻易淋雨的。”
谢徵没有收回手,更没有躲避他,却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桓陵于是先开了口,问道“今日那副棺木,你如何看?”
谢徵微微低着头,脸上竟有一丝娇怯,她不与桓陵相视,只道“沈攸之说的没错,他要想设计陷害我,必然做得干脆利落,断不会将证据留在眼皮子底下的。那座坟茔,他此前定也动过,不过,在他之前,已经有人先将一切都布置好了。所以,沈攸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副空棺椁,他也因此更加确信我就谢昱。”
桓陵问“那你以为,究竟是何人如此设计?”
“是临川王!”谢徵心中早已笃定,是故,桓陵才一问完,她便作答了,她答话时,也终于抬起头与桓陵相视了,桓陵诧异“临川王?”
谢徵垂眸看了看手,而后顺势就收回了,她道“不然县侯以为,临川王无缘无故的为何会出现在墓园?此前谢贵嫔派人去除草,想来也是为了抹去动土的痕迹。”
彼时的临川王府,萧映站在地下的密室里,双手叉腰,满脸怒意,甚至气得下半边脸都变形了,他跟前排排跪着四个部曲,皆低着头,默不作声。
萧映在前面来回踱步,许久才停下来,一手仍叉着腰,一只手伸过来一一指着面前跪着的四个部曲,斥道“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本王叫你们把谢昱的尸骨移走,你们可倒好!本王真是瞎了眼,怎么就养了你们这几个不中用的东西!若不是你们偷懒误事,她谢徵能逃过今日这一劫?”
他骂完还不解恨,反倒是越想越气了,他于是说道“你们坏了本王的大事,留着也没用了,不如趁早去喂狗!”
话音未落,他倏地抽出了站在一旁的亲信手中握着的刀,望准了四个部曲的脖颈,从左到右,一刀划下,手里刀落,白刀子便成了红刀子。
他似乎很喜欢鲜血四溅,甚至喷涌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