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微站起身来,仍然低着头,不敢与萧嶷相视,亦是一言不发,萧嶷看清了她的模样,便道“本王好像见过你。”
“是……是在太子殿下府上,”陆启微说着,就微微抬首,偷偷看了萧嶷一眼。
“原来你是司农卿陆惠林的女儿,”萧嶷细想了想,这才记起那么一回事,他又笑了笑,说道“本王记得你。”
萧嶷说完便走了,陆启微尚有些茫然,转身怔怔的望着他登上府门前的马车,待那辆马车启程,她方才收回目光,往府内走去。
而萧嶷坐在马车里,回想适才陆启微撞进胸膛,不怒反悦,嘴角亦是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建康城东郊水街的一座破庙里,谢徵站在破旧的佛像上,双目紧闭,两手合十,似乎正在祈祷什么,玉枝站在她身后,呆呆的看着。
忽有两个白面小生走进殿中来,正是玉枝的耳目尤氏兄弟,尤校和尤检,二人合力抬着一只人大的麻袋,不轻不重的丢在地上,呼道“谢娘子,人给您抓来了。”
谢徵闻言,默不作声的转过身来看着。
尤氏兄弟一齐打开麻袋,将身穿喜袍的顾逊从里头弄出来,适才他们二人潜入顾家,先将顾逊打晕,而后又将他的手捆住,还不忘以布条蒙眼,方巾堵嘴,可谓是格外谨慎。
谢徵目光呆滞的望着顾逊,冷笑道“瞧他穿这一身喜服,多俊俏,倒让李家娘子讨得欢喜了。”
顾逊还晕着,玉枝便吩咐道“把他弄醒。”
尤校闻言,即刻弯下腰来,伸手去掐着顾逊的人中穴,直至将他掐醒,方才满意的收回手。
顾逊被捆着手,蒙着眼,还说不得话来,此刻蜷缩着躺在地上正挣扎。
听他闷哼几声,看来想开口说话,玉枝于是走去取了塞在他嘴里的方巾,随手丢在一边。
顾逊吃力的站起身来,问道“你们……你们是何人!”他说话间,上气不接下气的,许是在麻袋里头闷得太久了,要知道,如今可是四月底了。
谢徵漫不经心的抬手,冲尤氏兄弟摆了摆,尤氏兄弟会意,这便一同转身出去,只在破庙外头守着。
顾逊听到零零碎碎的脚步声,哂笑道“看来你们是受人指使!”
谢徵并不言语,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又长长的吐出,她的长剑正搁置在身后的香炉旁,她于是回身握住剑柄,不紧不慢的拔出剑,而后又轻巧的将剑架在顾逊脖子上。
顾逊向来耳聪目明,鼻子还灵得很,他感受到剑架在脖子上的这股杀气,本该畏惧,可谢徵这样一走近,他竟毫无惧意了,他试探的唤“谢娘子?”
谢徵身上有一股异香,他一闻便知是她了。
四下无声,顾逊又唤“谢娘子,是你么?”
而谢徵早已愣住了,她依然不答,便将手中的剑往上移去,在顾逊的太阳穴旁,一剑划开了蒙在他眼上的布条。
顾逊睁开双眼,深情款款的望着谢徵,眉头轻皱,良久不语。
谢徵手中的剑,此刻直指顾逊眉心,只道一句“顾郎君,好久不见。”
眼看谢徵要杀他,顾逊竟也不知躲闪,他却是心平气和的说道“谢娘子要杀顾某,总要让顾某知道自己因何而死吧。”
“你身为尚书省左仆射,不尽心为太子效力,却与临川王暗中勾结,此罪一。你为设计我,向临川王透露我的身份,致使沈攸之一案中,我险些丧命,此罪二。”
关于前阵子沈攸之掘坟验尸一事,谢徵的确曾怀疑过顾逊,因为在她以为,知道她身份的,除了她信任的几个人,便只有顾逊了。
可如若真的说顾逊害她,她也是断断不愿相信的,倒不是她盲目相信顾逊,而是她认定了顾逊是个好人。
何况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