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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徵在里屋已听到门口的动静,于是回首看去,果真就见曾琼林带着陶弘景进来,她忙撑着床榻的边沿站起身来,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来,说道“太医令来啦。”
“县主,”陶弘景答应了一声,说着,就要躬身向谢徵行礼,谢徵见势忙走去托住他的手臂,说道“不必多礼,快些看看县侯的伤势如何。”
陶弘景颔首,于是上前掀开盖在桓陵身上的薄被,解了桓陵的衣带,轻轻的打开了包扎好的纱布,细看了看他的伤口,而后露出愁容,似乎不妙,谢徵见他蹙眉,心中自然不安,忐忑的问“太医令蹙眉是何意?莫非伤势不大好?”
“有劳县主吩咐下人去烧些热水来,”陶弘景并不急着回谢徵的话,谢徵闻言,紧忙给站在一旁把守着的丫鬟打了个手势,待丫鬟应允退下后,陶弘景方才告诉谢徵“昨晚下官已为县侯缝了针,今日这伤口本该有愈合之势,可适才一看,伤口还有脓血,恐怕极难愈合,想是这纱布包着,伤口出了汗……”
陶弘景没继续往下说,单单只是摇了摇头,谢徵又担心起来,忙问“那这如何是好?”
“原本伤口包扎起来会好得快些,可如今天气炎热,伤口闷着,又极易溃烂感染,这……”
未等陶弘景说完,谢徵便已心急如焚,赶忙说道“可县侯伤得极重,如若伤口不包扎,万一碰到了,岂不是更不能见好?”
陶弘景思忖良久,回道“县主言之有理,县侯伤在腹部,是最容易碰到的,包扎是必然,可为防止伤口溃烂,这几日,恐怕得委屈县主多为县侯擦拭伤口,纱布和金疮药也需换得勤快些,等到伤口愈合结痂了,这纱布就不必包着了。”
原本陶弘景口中的委屈谢徵,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可谢徵倒是不羞于此事,却皱着眉头说道“我这粗手粗脚的,只怕弄疼了他……”
陶弘景属意谢徵为桓陵擦拭伤口,正是说她这士族贵女自小养尊处优,手脚自也细腻,未料谢徵反倒说她粗手粗脚……
“县主不必忧心,只需跟着下官学就是了,这本也不是什么难事。”
话正说着,原先那个丫鬟已端了一盆热水走进来,走到谢徵跟前来,轻声唤道“谢娘子。”
谢徵听唤,紧忙拿起铜盆中的手巾,捻着手将手巾在颇烫的热水中摆了摆,而后又不时吹着风将手巾上的水拧地稍干,这才交到陶弘景手上,陶弘景本能的道了声谢,便顺势接过手巾,细细的擦拭了桓陵伤口上的汗珠和脓血,言道“县主往后,便像下官这样,拿手巾蘸点热水,沿着这伤口,把旁边汗和脓血擦掉就行了,擦干净之后再上点药,最后再拿个干净的纱布包扎上,这就好了。”
“这我倒是会的,就是怕弄疼了他,”谢徵接过满带污血的手巾,丢进一旁丫鬟端着的铜盆里,陶弘景说道“本就是有些痛的,县主只要手轻些,不要太重就好,免得碰到伤口。”
陶弘景说罢,这就站起身来,而后在随行小厮手提的药箱里翻出一瓶金疮药粉和一卷纱布来,递到谢徵手上,说道“这金疮药和纱布,够四五天的量,若是用完了,县主差人去下官府上取。”
“好,”谢徵点头应了一声,陶弘景随即就拱手作揖,低头道“下官告退。”
谢徵却又将他叫住“太医令留步!”
陶弘景驻足,回首看着谢徵,未等她开口询问,他便道“县主是想问下官,县侯究竟何时能够苏醒?”
谢徵淡淡一笑,并不回应,陶弘景会意,便回道“这不好说,也许一两日,也许十数日,县侯身上这伤,总归不轻。”
听闻此言,谢徵心里头竟是愈发没有着落了,她神情萎靡,只淡淡说道“知道了,有劳太医令走这一趟,琼林,送送太医令。”
“是,”曾琼林应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