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言在开庭的前一天又能说话了，宋韶说过她这是应激反应，纯属心理作用，若她非常想说话，或者再受刺激，就可以恢复。

开庭当天，苏卿言穿的是一身孝衣，头上别了一朵赵茹惠最爱的栀子花。

面对着全身镜，苏卿言理了理衣领，低垂着眸子。

“妈妈，我会让他们都得到应有的惩罚的，不会让他们逃脱法律的制裁，你放心，你女儿现在很好，以后会好好听你的话，离他们一家都远远的，只是安安……我恐怕带不走了。”

完颜殊已经在客厅等她了，看到她出来，向她伸出了右手，“合作愉快，希望今天能大获全胜。”

苏卿言的指尖碰了一下完颜殊的手指，终于开口问出了那句她早该问的问题。

“你似乎很高兴，你和沈家有什么仇怨？”

以前苏卿言还觉得完颜殊是与沈子瑜过不去，但现在看来他不只是和沈子瑜有过节，而是与整个沈家有过节。

“苏卿言，你现在关心这个问题会不会有点晚啊，其实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不过不是现在，有机会我会向你合盘托出的。”

“毕竟我们现在是在同一战线上，以后还需要你多帮帮忙呢。”

完颜殊身上有很多秘密，这是苏卿言早就看出来的，不然正常人不会是完颜殊这样，性情诡谲多变，尝尝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但他正常的时候又完全不一样，完美得毫无缺点，不管从哪方面都挑不出错处来，但正是因为没缺点才是最大的缺点。

和完颜殊打交道的时间不算长，但也认识了这么久，她一直没搞明白，完颜殊到底想让她帮什么忙。

但这都不是现在考虑的问题，今天最重要的是这场官司。

她没有打过官司，但完颜殊给她请的律师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这段时间给她讲了许多在法庭上她该如何清晰有条理的陈述状告词，甚至是帮她理了一篇词稿。

去法院的路上，苏卿言一直盯着窗外，手指攥着衣裙，暴露了她的紧张。

做了两年沈太太，虽然从不被重视，但却是知道沈家的地位和影响力的，她状告陈雅婷和沈巍夫妇，即使手上掌握着的证据，还有完颜殊为她找的最出色的律师，也不一定能胜诉。

达到法院门口的时候，苏卿言看到了好几张熟悉的脸，有段映雪，宋韶，辛周瑾，闻迟舟，还有左小薇。

前几个苏卿言估摸着是沈子瑜叫来的，至于左小薇，多半是完颜殊叫来作陪的吧，有熟悉的朋友在，苏卿言少了几分紧张感，腰杆直挺着，在律师的陪同下，一步步走进了法院。

陆右鲸走到完颜殊的身边，与他同行。

“不是说不来吗？”

昨天晚上完颜殊要陆右鲸也过来看看，但他借口不舒服不愿意出门，此刻却又出现了在了法院门口。

“好久没看到你开心的笑容了，我想今天你肯定会很高兴吧，就过来看看了，而且正好见一见你这么看好的苏小姐。”

完颜殊勾了一下嘴角，笑得迷惑众生，“在你面前我那次不是笑容满面？”

陆右鲸停下了脚步，直勾勾的盯着完颜殊的脸，一脸认真，“那你真的开心吗？”

“开心啊，每次都很开心，只不过，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你已经很久没对我笑过了。”

陆右鲸没有去探究完颜殊是不是真的开心，刻意回避了他后一句话，转移了话题，“走吧，去见见你的那几位‘熟人’。”

苏卿言以为自己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但事实是在看到陈雅婷和沈巍时，她还是会气得浑身颤抖，头脑发晕，眼前模糊一片。

她恨这两个人，明明那个时候她都已经签了字了，还是不放过她，还对一个有心脏病的老人如此狠心。

她母亲可有半点得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