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清风观,季妧跳下马车,说了句“谁都别进来”,就疾步进了观里。
还是那个后院,老道士正呼呼睡着懒觉,冷不防被人从石头上拽了下来。
季妧将人拽起,就上下翻找。
老道士左躲右闪,护上护下,惊乍的不行。
“你再这样,贫、贫、贫道可就要喊非礼了!”
季妧没那个闲情逸致跟他贫嘴,把手一伸:“拿来。”
“什么拿来。”
“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呢?”
老道士手一揣,嘴一撇:“哼!这时候想起贫道来了,没有!”
“咱们坐船时我都看到了。”季妧那只手改伸为指,“我没时间跟你耗,别逼着我来硬的,外面可都是侯府的好手,你跑不掉!”
老道士却不买账:“你自己懂医,那个姓辛的又给了你一大箱子药,做什么惦记贫道的家底?!”
“我懂医,不懂毒,辛家并没有解毒良方,辛子期给我的也都是治疗寻常病症的药。”
季妧恨不得捶他一顿,谁让有求于人呢?只好耐下性子道:“关山当初伤成那样,你把他从河里捞上来,喂他吃了所谓的独门秘药,他才得以续命,且没有变成哑巴。还有当日在白府,你也喂过我一粒药丸……”
老道士枯皱的脸上隐隐流露出几分得意。
“现在知道贫道的厉害了?之前谁天天说贫道坑蒙拐骗、是个神棍的!”
“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再给我一粒吧,就解毒的那种……”
老道士往石头上一坐,左腿踩在石头上抖啊抖。新八一m.x81zw
“你当是糖豆呢,要多少都有?都说了没了。”
找不到老道士的时候,季妧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找到了,那股劲儿就堵在了嗓子眼。
“看在我让你蹭吃蹭喝那么久、还捎你来京城的份上,你再帮我最后一次行不行?条件随你开,就当我求求你了……”
说着说着,眼泪成串掉了下来。
老道士吓得蹦了起来。
“欸?!你别哭啊,你这弄的……有话好好说,苦啥呢……”
老道士被季妧修理惯了,从来没见过她这样,一时间扎手扎脚,惊悚的跟见了鬼似的。
“中毒的是大宝,是我弟弟,我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鬼地方,只有他和我相依为命,我就他一个亲人……他要是死了,他要是死了……”
季妧用手抹了抹脸,结果眼泪越抹越多。
她是真的担心,真的害怕。
闵王府里虽然请了太医也请了名医,大宝却一直未醒,谁知道那些人是不是真心救治大宝。
就当她是病急乱投医吧,老道士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哎呀!你别哭了行不行?行不行?!”老道士围着季妧团团转,“就当贫道求你了!”
糟心事一桩接一桩,季妧压力太大,又压抑了太久,如今口子一开,如何还止的住?
老道士被她哭的六神无主,抱头蹲在不远处,那叫一个愁,头发都要薅光了。
最后重重叹了口气,把手伸进破棉袄里掏了许久,掏出一个破袋子出来。
从破袋子里倒出个破瓷瓶,伸手晃荡了一下,一脸不舍。
“真的是最后一粒了,贫道留着保命的……”
嘴里嘟囔着,还是抛给了季妧
季妧接住瓷瓶,眼泪立马止住了。
“这、这……”
老道士没好气道:“一般般的毒都能解。”
“这药要是能救大宝,我养你一辈子!”
季妧攥紧瓷瓶,跟老道士承诺完,转身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