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闻言有些气血攻心,猛然一坲长袖道“你…”竟然气得说不出话来。
孙策却微微一笑,他不是一个以智谋取胜的战将,但是他对情报的分析却是极其重视和在意,此刻也是有了三分运筹帷幄之感“公绩,某愿和你赌上一赌,这襄樊军必然前来偷营!”
“哦?”凌统有些不信地看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他乃是副将,虽然和孙策交好,但是此刻事关整个战局,他也不敢随意坲逆主帅的判断。
“这一日过得可不太平,除了那刘表旧部有所行动外,襄樊也是动作频频,据某所知,这代县主将下午已从黄忠变为蔡瑁!”孙策将手中情报往条几上一拍,“黄忠不敢做的事情,蔡瑁未必不敢!这个草包大驾光临,乃是我军之幸也,某的装死大计算是有了施展的空间!”孙策长吁了一口气之后大笑三声“光是那黄忠,某还真是束手无策。这蔡瑁却是出了名的喜欢占便宜,又刚愎自用,听不进人言,所以,我们可借机设计引君入瓮!公又,待会让医官放出风去,某已不治,熬不过今夜丑时,我军速退出十五里,全军缟素,准备为某发丧,某要引得那襄樊军前来…公绩,公又,某给你们三万军兵,待得敌军主力出城,立马给我拿下这代县郡,可有把握!”
“有!”二人这次再无分歧,齐齐应道。
孙策露出了一口白牙,阴森森地笑道“这老蔡和老黄就交给我孙伯符好了!我要让他们好好喝上一壶!”
不对啊,自己和孙元去设伏了,那么这孙策身边就剩下了那些荆州军兵了,他们值得信赖么?孙策既然知道了刘镶有不轨之举,他的应对之策又是什么?是想好了不愿意说,还是根本就没有预案,准备来个水来土掩?如此计划看上去很是完善,实际上破绽百出,凌统心中尚有疑虑,他看了看孙策那意气风发的表情,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徐州授首的吕布,那一个企图以一己之力改变和决定一切的猛将…他心中默默祈祷愿那不好的结局不要再在襄樊上演一遍…
这一日的代县城外风雨大作,天空中还不时有闪电劈过,诡异的天象让整个代县城内外人心惶惶,要知道这代县历来风调雨顺,阴雨天气从未如此久长,在刘表治下,除了一些流寇之外,极少接受战火的洗礼,如今这几个月来战乱不断,天气又迟迟不肯放晴,所有代县人在一股阴霾里生活着,私下里不少人在传刘氏气数已尽,这代县怕是迟早要成为孙氏或是曹氏的后花园。如今的县城里老百姓是家门紧闭,唯恐被乱矢飞箭所伤,对于他们来说既然战争无可避免,那换不换城中郡守都没有关系,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在这样一个乱世,能让自己好好活着已经是大幸运的事情,他们没有与城池共存亡的意识,唯愿这该死的战争赶快结束。
城外军营的气氛也是大为尴尬,兵士们依照孙策的计划已经全军缟素,哀声大作地狂退十五里,但是代县依旧静悄悄的,连苍蝇飞出来的都是个位数。
带领手下亲兵护卫营一面死死地盯着刘镶部,一面防止被蔡瑁军偷袭,这一路退却,孙策感觉自己的伤口有些发炎,他苦笑一声,心道像公瑾那样时时事事都能算计到,真不是一件活人能干的事情,好在术业有专攻,想到此处,他又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古锭刀。
这长刀曾在与孙权、孙诩的内讧之中失去,但是后来自己宣告归来,孙权认怂称臣,又把这宝贝给送了回来,面对这失而复得的古锭刀,孙策感慨万千,默默地道“宝刀啊,就让某在战斗中无限增加你的荣耀吧,跟着我孙伯符,必不辱没了你天下第一刀的风采!”
再说这边,孙元和凌统依计悄然地引兵向代县西南方的山石路而去,孙策在地图上标注的设伏点位西南郡的平畴镇,但是孙元等人走到半路又悄然折回了。
说到底这是凌统的想法,与其守在平畴的山石路上做一个不闻前路的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