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贵妃看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能治得了萧芙林,当即把何婧英引为知己。还给皇上提议将何婧英许给萧昭业,才促成了一桩美事。
何婧英拿起桌上的夜光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你女婿可是我们何氏宗族里面,人才样貌数一数二的。你还担心萧芙林吃了亏去?”
范贵妃嘴巴一撅“我才不担心她吃亏呢。就是她这一嫁,昭阳殿就冷清了不少。”
何婧英把范贵妃杯子里的酒倒出来一点,说道“我今日进宫来是给皇上请罪的。你可别喝醉了再连累我。”
“你犯了什么错了?”范贵妃问道。
何婧英饮了一口酒,说道“我把皇上赐的青云鲤给弄死了。”
范贵妃笑笑“我以为是什么呢,就是这事啊。”
何婧英白了范贵妃一眼“你是皇上的宠妃,当然与我们不同。损毁御赐之物可是重罪。”
范贵妃挥挥手说道“昨日里皇上哪里舍得罚你们啊。”范贵妃转念又说道“你知道萧云英西邸的事吗?”
竟陵王萧子良,字云英,是萧昭业的二皇叔,在武帝的一众皇子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因为萧子良文才出众,萧昭业小时候还在竟陵王府养了很长一段时间。现下萧昭业与萧子良二人,应是京城里最有权势的两位亲王了。只是与萧昭业不同的是,萧昭业的权势是武帝赐与的,而萧子良的权势是自己挣来的。虽然萧昭业也曾随武帝去荡平山蛮,击退北寇,但萧昭业从来不愿在朝中任职。但无官职,也挡不住宫中潮水一般的赏赐,一波一波地往南郡王府送。萧子良不一样,他历任南徐州刺史、扬州刺史、车骑将军、司徒,现在已在朝中执了尚书令。他的功业、权势是他自己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这就是帝王家,原本就是不公平的。
但也是公平的。荣华尚未享尽,他们就双双殒命了不是吗?
何婧英笑了笑“竟陵王的西邸中不是时时都有不少人么?”
范贵妃道“这次不一样,你还记得三年前么?萧云英找了范子真到西邸辩佛?”
萧子良与范缜辩佛之事,也算是三年前的一段佳话。其实不仅在朝中,萧子良在世家子弟中也是宗主一般的存在。萧子良在京城西郊玄武湖畔的鸡笼山建了西邸。如今的文人墨客都以拜会西邸为荣。
不过西邸这名声也不是来得那么容易。文人墨客大多孤傲,最初是不愿去西邸的。因为萧子良毕竟是一位亲王,让人不免有攀附权贵之嫌。萧子良便在西邸又设了佛堂,日日亲自打扫,礼佛。最初宗族以为打扫佛堂失了亲王的身份,还劝说萧子良。可萧子良全然不听,仍是日日打扫。就这么扫了一年半,文人墨客皆都认为萧子良礼贤下士,有文人风骨。从而西邸慢慢兴盛起来。
不过这一番作为倒是引起了范缜的注意。范缜可不是什么酸腐文人,是个会在佛寺门口骂住持秃驴的混人。去年,他特地爬上北极阁,跟萧子良吵了一架,说这世间既无神明,也无因果。
此番当然是引起了文人墨客诸多人的不满。
范贵妃塞了一把瓜子到何婧英手里,笑道“没想到这范子真是一头倔驴。去年和萧云英吵了一架后不过瘾,还去写了本什么《神灭论》。你想想啊,现在这些文人,自命清高,还有不少人给自己取了法号。范子真这本书一出,他们面子怎么挂得住?当下齐齐跑到西邸去,要求萧云英去将范子真绑了来给佛祖道歉。文人生起气来,声势也不小,当时都要控制不住局面了,全靠皇上派了萧彦孚前去镇压,才把这事给压下来。”
后军将军萧谌,字彦孚,掌羽林监,也是萧昭业的骑射老师,人才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可惜全都用来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经范贵妃一提,何婧英就想起了此事。上一世,因为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