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婧英被赶上一辆四周都挂着黑布的车,车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干脆就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看。耳朵反而更灵敏起来。
马车沿着官道经过一片树林,一个时辰就走到了竹邑。到了竹邑门口,红鱼先下车向守卫说了什么,约莫再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从竹邑里走出来一个人。这人走路的时候身上挂着两样东西,碰得叮叮当当响。
钥匙和腰牌?
还不等何婧英辨明那响声是什么东西,来者已经开口说话了“这不是前两天青奴姑娘才送进来一个么?怎么又来了?”
红鱼嘿嘿一笑“你懂什么?这里面这个可是上等货色?”
“上等货色?有前两天青奴姑娘送进来哪个好?”
“不相上下吧。”
来人明显不信,咂了咂嘴“红鱼你也太着急了,可别有像上两次一样砸了自己的脚。上次你说送来的是什么‘国色天香’,老爷不满意可罚了你十天的俸银。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告诉你的啊,前两日送进来那个已经入了老爷的寝宫了。这个能行?”
寝宫?这两个字刺得何婧英耳朵疼。
红鱼笑笑“你就等小爷我拿赏钱,到时候分你一点?”
来者顿时好奇心起“有这么好?让我看看?”
红鱼“啪”地一声打在那人要掀开帘子的手上“老爷的规矩你还不知道?能少点人看见,就少点人看见。之前被罚的那个你忘了?”
那人一听顿时老实了“行行行,你说了算。”
说罢车子就动了起来,路过第一个哨口,路已经从粗粝的石子路变成了光滑的鹅卵石路。到下一个哨口时,第一个哨口出来接应的人就下了车,重新又换了一人上车向第三个哨口使去。
就像方才那个哨口一样,同样的哨口一共有三个。中间还过了一条小河,听声音,河水不深。每个哨口应当都有左右两个塔台。每经过一个哨口都有拉弓的声音。并且在地二三个哨口之间,何婧英听见了如练兵一样整齐的脚步声,至少是一支三十人的队伍。
领路的人应当都是固定的,这样的防守设置可以防止外人冒领腰牌或者挟持领路人闯关。如果有硬闯的人,无论是从外还是从内,一旦被发现,只要将两道关卡关闭,就形同瓮中捉鳖。设计这个关卡的人,心思缜密如斯。
何婧英粗略地算了算,三个哨口,每个哨口左右塔台至少各一人,打开大门的有两人,接应的又一人,整个竹邑的入口就有至少十五个守卫。这还不算在门与门之间巡逻的。
如此看来,她和萧练二人若是想要突围出来,实在是难于登天。
何婧英眉头微微蹙起,不知道交给齐夫人办的事能不能办成。
通过第三个哨口,拐了七个弯,载着何婧英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红鱼跳下马车,伸手将帘子掀开,一双清冷又带着三分寒气的双眸顿时激得他腿都软了一下。
红鱼十分不解,为何一个孬种书生娶了这么一个貌似天仙的彪悍媳妇。以至于红鱼都忘了把何婧英从车里拖出来。
往常送来的姑娘,都是要他上车,一个一个从车上拖下来的。
在红鱼反应过来之前,何婧英已经从车里走了出来。走进了土拨鼠口中说的不是人待的那间屋子。
这的确不是人待的地方,比之牢狱更加肮脏阴冷。方才何婧英还在车里时就已经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她以为她下车后会看见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实际上这间房间里空无一物。那浓烈的血腥气是从地板上传来的,地板上堆积了厚厚的,凝固的血液。
墙壁上有各种各样的刑具,各种各样的刀具,每一件刑具或者刀上,都因为凝固了陈年的血渍而看不出色泽。
这样的环境让何婧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