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起身子,做了一次深呼吸,两只手做了一个运功的动作,目视前方、挺胸抬头,说:“没事儿,说吧!我承受得住。”
云霁寒见我这样,微微笑了下,他说:“父皇有旨意,命你从明日起,到未央宫为母后侍疾。”
“啊?”我身子一歪,栽在小榻上。
这话题转换得也太快了点儿。
“太子哥哥……咳……”我扶着自己的老腰,“我头疼、肚子也疼、浑身疼!”
云霁寒回头,见我的滑稽样子,只“哼”了一声,抬脚就走。
春华把我扶起来,我摸着自己的心口,欲哭无泪。
“主子……您没事儿吧?”春华说,“奴婢给您请个太医?”
我没回话,任春华把我扶着,我坐在小榻上,心想,皇帝绝对是脑子秀逗了,叫我去侍疾,皇后直接就会被气死!
小九跳到桌上,闻了闻糕点,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用前爪把盘子往桌子边上扒拉,秋实急忙把茶点都撤下去了。
无趣的小九便在桌上伸了好长一个懒腰,然后蜷缩成一个团,又睡了。
“就你悠闲!”我点了点它的小脑袋。
夜里,我穿得厚厚实实地,又飞上了房顶,李叔夜果然又来了,他才一飞过来,我就哭丧着脸,抽了抽鼻子,说:“师父,永别了!”
李叔夜摘下面具,惊恐万分地说:“发生了何事?”
我瘪瘪嘴,拉过他的胳膊说:“师父,明天你就去未央宫给我收尸吧!”
李叔夜手里的剑出鞘三分,他说:“翊儿,师父这就带你走!”
说着他就拉着我走。
“噗!”
我在他身后偷偷地笑了下。
李叔夜愣在那里,我拉着李叔夜坐,欣喜地说:“终于听到这句话了。”
李叔夜不肯坐,他皱着眉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抱着膝盖,说:“父皇叫我为母后侍疾,师父你说,我还有命活着出未央宫吗?”
李叔夜这才放下了剑,长长地吐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说:“我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被我吓死的!
“反正我拿住你了。”我用李叔夜昨日的话回复他。
李叔夜无奈地笑笑说:“师父此生都败给了你。”
我见李叔夜眼神仍就阴郁,便指着天上的月亮说:“师父你看那轮皓月,世人都以为是月亮自己发出的光芒照耀着大地,其实不然,是太阳站在了月亮对面,把自己的光芒反射给了月亮。”
李叔夜低头看我,他的脸色比刚才好了一点,我说:“师父,即使不见,也好过对面不相识,我只愿不误你,更不负你。”
李叔夜定定地看着我,他的眼里又映入了星光,我说:“师父,我不能拿你的前途,你的命去换我的自由。人活在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自由,如果不能与你同退,我宁愿不离开。”
“翊儿……”李叔夜遥望星空,“你这样太委屈。”
“没有啊!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多少人羡慕着呢!”我调侃道,“该是师父委屈才对,熬夜很容易变老的。”
李叔夜终于笑了,把我的一缕碎发掖到耳后,说:“师父只嫌夜太短。”
我把披风裹紧一点,李叔夜轻轻哼着调子,那调子舒缓又柔软,曲如其人。
我醒来时,天才蒙蒙亮,我如临大敌般地下了床,坐在梳妆台前。
我瞧着铜镜里的自己,这张脸皇后娘娘看见,她的病定会重几分。
“来人啊!”我喊了声。
过了一小会儿,秋实进了屋,她惊奇地说:“主子!现在才卯时。”
“嗯!我知道。”我使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