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刺客只有她一人。”元亮回道。
云霁寒气定神闲,他冷眼看着那个女子,目光极冷。
“幽姬。”
云霁寒的唇一张一合,声音却像结了冰似的让被叫住的那个女子打了个哆嗦。
云霁寒冲长生使了个脸色,长生走到幽姬面前,把她头上的紫色流苏摘了下来,交到了云霁寒手里。
“苏七会想念你的。”
云霁寒把流苏丢在案上,冲着元亮和修轻轻摆了下手,修从袖间掏出了一根针,元亮扳住了幽姬的脑袋。
“唔!唔!唔!”幽姬声嘶力竭的喊声被嘴里的布巾淹没,她惊恐的眼睛瞪得快凸出来,泪水充盈着。
我想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异于常人的听力,要被摧毁了。
我自视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从来没奢望云霁寒处事能有多君子,我只是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时候,发现云霁寒在我面前表现的,真的是太仁慈了。
“等等。”云霁寒突然发了声。
怎么?他回心转意了?怜香惜玉了?哼!
只听云霁寒敛了怒气的声音:“出去弄。”
元亮和修立刻会意,幽姬被修一掌劈晕了过去,被带了出去。
长生把那流苏收起来,也出去了。
我蹑手蹑脚地往回走,却听到云霁寒唤了声:“过来。”
我只能走出去,牵上云霁寒伸出来的手,我被他捞起来,他抓起披风把我捂暖了。
“我不害怕。”
我见他眼里明灭不定,便先给了他一颗定心丸吃。
云霁寒在我背后紧绷着的手终于松弛下来,他冲我轻轻地笑了,似乎他许久以来紧绷的那根弦,也松弛了。
“三哥,谢谢你。”
我知道,在我重伤昏迷的时候,云霁寒断然不会纵容这些刺客,他做了多少调查,红着眼睛熬了多少个夜晚,在我生死未卜病情反复的时候有多暴怒。
所以他现在还能这么冷静的面对幽姬,本身就是一种隐忍,他只是怕吓到偷看的我。
我靠在云霁寒的肩头,这种绝对的安全感叫我深陷其中,越发心安。
翌日一早,我们骑在马上,从广陵城繁华的街上走过。
但这不是逛街的节奏。
我们一路往城东而去,在城东一处十分老旧的宅院门口停下来。
“柳园。”
我念出门匾上的字,长生下马,上前敲了三下门环,门内走出来一个小厮,长生给小厮亮了下令牌,小厮便立刻把大门全打开了。
小厮对身后的另一个小厮说:“快进去通报,风公子来了。”
小厮下了台阶,对马上的我们说:“风公子快快请进!”
云霁寒扶着我下了马,我们一齐进了柳园,才进正院,就看到一位老者从拄着拐杖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他看上去有60岁了,头发已经完全白了,达到了“浑欲不胜簪”的地步,身材十二分瘦,好像只剩下皮包骨头了,他的脸上都是褶子,但他眼光精亮,说神采奕奕丝毫不夸张。
“快点……快……”老人走得急,拐杖都快飞起来了。
“老师!”云霁寒快步上前,扶住了老者。
原来这位老人就是从前的太傅,柳谊。
柳老太爷精瘦精瘦的,却不像七十岁垂垂老矣的模样,乍看上去哪里像古稀之年的人哪!。
云霁寒跪在他面前,对他叩首:“学生拜见老师!”
拜?拜见?
“哦吼吼!受不起!受不起!快起快起!”老人把云霁寒扶起来,他布满皱纹的手握住云霁寒的手,他说:“想不到啊!老朽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