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寒这才收敛了戾气,自己摘了头盔,起身让长生把铠甲褪了。
“任他跪!将要下雨,朕看他能跪到何时?”
宋晩明明救了我的命,为什么云霁寒还这么恼他?
“呜……”稷儿也被云霁寒吓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颜,跳下榻,奔到云霁寒身边,去摸云霁寒的铠甲。
“哇!”稷儿惊奇地摸着,“父皇的铠甲好亮啊……”
云霁寒脸色舒缓了些。
“小殿下,您饿了吧?奴婢给您备碗汤。”
玲珑拉着稷儿,把他抱起来。
“几时了?我要去找师父背书!”稷儿从玲珑怀里跳下来,去书案上拿书。
提到稷儿的师父,也就是宋晩,云霁寒脸色立刻又阴沉下来,我看他一股火就要冲上来,赶忙唤住了稷儿,对他说“稷儿,天还没亮呢!再去睡一会儿!”
“哦!”
稷儿乖乖任玲珑带去睡觉了。
我舒了口气,接下来就又是我的活儿了。
云霁寒卸了铠甲,才坐到床边,他轻抚着我的头,脸色却不好,阴沉地跟黑炭似的。
“三哥……”
我斟酌了下,还是开了口。
云霁寒却先我一步说了话“不许替任何人求情!”
你看!云霁寒真是太了解我了,我那点儿小心眼云霁寒一下子就猜到了。
“好,我闭嘴。”
我闭上眼睛,长针刺进大穴有些痛,我抓住云霁寒的手,忍着痛不让自己出声。
外面响起了雷声,真的下雨了,潮湿的空气从外面侵入进来,带着浓重的腥味。
“娘娘这几日可否有失眠多梦,夜半惊觉的症状?”
太医询问我。
我点点头。
太医说“娘娘睡眠不安,是受了惊吓,心情郁结所致,微臣会为娘娘的安胎药里加入安眠的成分。”
太医又磨磨蹭蹭地半个时辰,外面的雨点噼里啪啦地弄得我心烦意乱的,我实在忍不住了,对着太医拂拂手,道“出去吧,本宫没事了。”
“哼……”云霁寒低沉地哼了声,脸上一阵阴一阵晴的。
太医退下了,我撑起身子,把被子丢到云霁寒怀里,白了他一眼,要下榻去。
“站住!”云霁寒喝了声,“回来!”
“你不让我求情,还不许我出去淋雨啊?”
我赌着气,“要是没有宋大人,你就该给我收尸了!”
“呵呵……”
云霁寒嘴角噙着冷笑,“朕都没有治他欺君之罪,你还要为他求情?”
“欺君?”我回头看向云霁寒,“他欺你什么了?”
云霁寒嘴角撇了下,他眼里带着明显的猜疑,他问我“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
“我的救命恩人呗!不然呢?”
我装作完全听不懂云霁寒话里的意思,云霁寒教过我,半真半假,才显得真。
云霁寒盯着我,盯得我头皮发麻,半晌,他才悠悠地说“长生,宣宋大人进来。”
宋大人三个字,云霁寒咬得很重,我心下一沉,云霁寒对宋晩的身份起疑心了,还是说,他已经察觉到宋晩的身份了?
云霁寒走过来,把我抱到了榻上,他低声说“老老实实给朕呆着。”
屏风挡在我前面,我只能借着灯影,看到一个消瘦的影子走了进来。
我想下榻去看看宋晩被浇成了什么惨模样,就突然听到屏风外,云霁寒的一声清咳。
天啊!连理蛊这么神吗?
我只好缩在榻上竖起两只耳朵听他们二人的对话。
“微臣叩见陛下。”宋晩的声音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