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为我倒了杯水,放到边上的床头柜,说“一会儿就好。”
我把水杯握在手里,冲着男人扯了抹笑容,目送着他离开了。
我喝了口水,又喝了口,是这个世界的水。
这男人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我和他的关系,有什么问题?
我下了床,这副身体好像很久都没有动过了,两条腿有点不听使唤。
一只手扶住了我,这人在我耳畔压低了声音,说了句“去哪儿?”
我打了个哆嗦,回头见扶住我的人正是金丝边眼睛的男人,他的脸比刚才冷硬了许多,眼里闪过寒意。
这表情简直就是和云霁寒的复制粘贴版,怎么?这个男人也想看着我,不让我跑?
我心思微动,浅淡地笑了。
我指了指窗子,一只手撑住病床的扶手,我吸了口被阳光照得温暖的空气,缓缓往窗口走过去。
男人抚着我走到窗边,我伸出手触碰玻璃,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抬头仰望高耸入云的楼房。
“我想看看,这个世界。”
这个被我遗忘的世界,我不记得我曾经以怎么样的身份活在这个城市,甚至现在这窗外的一切都不真实的仿佛一幅画。
“我的家,在哪儿?”
我转头问这个男人,可能是因为这男人与云霁寒长得有九分像,我对这个人有种本能的亲切感,但这个人至今却不肯透露他的身份,又叫我无法信任他。
男人冷峻的面容微微和缓了神色,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似乎看着我觉得很陌生。
过了一会儿,男人才说了一个字“好。”
好什么?
这男人好像比云霁寒还寡言少语,全程无话,只在我要出病房之前,拿出了一副口罩,为我戴上了。
戴完了,他似乎还不满意,又嘱咐我“不许摘。”
“嗯。”我习惯性地回应了声,男人紧皱的眉立刻舒展开了,他嘴角微扬,似乎很开心。
被男人扶着出了医院,这是一家私立医院,病患并不算多,但男人还是很谨慎地带我从医院的一个侧门走出去,门口停着一辆车。
我停下脚,这辆车,我认识。
在我已经恢复的记忆里,魏南青是不情愿坐上这辆车的。
我抬头看了眼这个和云霁寒长得别无二致的男人,他到底是谁?
一路上,我坐在车上,两手扶住车门,像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冒儿似的东张西望,瞧着外面迅速穿梭而过的风景。
我回头看向男人,他正抱着胳膊,一脸玩味地盯着我,就像是在看一场表演。
“可以开慢一点吗,我看不清了。”
我对男人道。
“你想找什么?”男人眼神又变冷了。
我觉得这男人可以去表演变脸艺术,翻脸速度赶上光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