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
虽然已经忙完了田地里的事,但苏元化和叶青梅依旧还是一大早就起来,常年的劳作一直保持着早起的习惯。
早上吃过饭,眼瞅着这天气阴沉得厉害,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雨,晾晒稻谷恐怕是不成了。难得空闲一天,叶青梅收拾完家务,拿着织了一半的毛线衣去邻居六婶家求教几个花色打法。
苏元化在家对着十四寸的黑白电视看早间新闻,没多长时间,就有相熟的老李头、侯家兄弟几人过来喊打牌。
乡村地方,这时候大家秋收完了,一时间都空了下来。赶上阴雨天,邻里相熟的一起打牌吹牛,是难得的休闲。也谈不上赌钱,打个三毛五毛,折腾一天输赢也就几块钱,就图个消磨日子。
苏元化锁了门,到了隔壁老李头家的大堂,一张方桌,四条长凳,人手都是现成,几个人落了座,开始打牌。小片刻功夫,也有其他偷闲的乡亲站在一旁围观,时不时的出声指指点点。
苏元化今天手气平平,打了个把钟头没输也没赢,吵吵嚷嚷的搞得几个围观的汉子叫着换人。
“元化,元化……”门外一个声音叫开了。
从老李头大门外跑进来了一个独臂的老汉,正是苏祖隔壁家的徐三爷,一幅急冲冲的样子。
“元化,还打什么牌啊,赶紧回家去。”
“怎么了,三叔?”苏元化一时没搞清状况。
“元化,苏祖学校的老师来家里了,你还不快点回去。”徐三爷一把扯下苏元化手里的牌,拉着他就要往外走
“什么?有老师上家来了?”
苏元化微微一怔,第一反应是这小子在学校是不是闯祸出了什么事了,也顾不得继续打牌,跟着徐三爷小跑着出了门。
一直在牌桌旁边看得欢的一个邻里村汉,看着苏元化有事先走了,顿时嘿嘿直笑,摩拳擦掌地坐了空位。
苏元化小跑着到了家门口,第一眼看到一辆桑塔纳2000的小轿车,这年月小车在阳平村还不太多。
此时桑塔纳正绕着水井旁的一块空地艰难地掉头,这乡村路况,比车身也宽不了多少,能把车开进来也真是本事。
在小轿车旁边,站着三个男子,两个穿着西服西裤,比较体面。另一个是个络腮胡的壮汉,穿了身运动服,正指挥着开车的一个小年轻掉头。
“几位老师久等了,我是苏祖他爸,他在学校是出什么事了?”
这村子里有老师上门家访,其实不多见。主要也就小学的时候,有些家庭小孩辍学,同村顺路经过,打听下情况劝几句,真有多大用也不见得。
到了读初中多数就没人理会,一个镇子十好几个村,有些偏远地区蹬个自行车也要两三个小时,基本很少见有中学的老师上门的。
真要上家里,一般都没什么好事。要么就是小孩出了意外,要么就是违反纪律被处分。尤其前些年古惑仔之类的港台片影响,很多半大小子不学好,拉帮结派,打架霸凌同学,和社会上的无赖混混走一块,被学校开除劝退了不少。
苏元化的反应也是这个,只是想着苏祖平日里还算乖巧,应该不至于犯事,那会不会是出什么意外。苏元化心头微微发紧。
“哦,您就是苏祖同学他父亲啊,您好您好。”谢彩文当先迈出一步,笑容满面地伸出手和苏元化握了握。
“苏祖同学正在学校上课呢,您放心,没出事。”
苏元化闻言,左右看了看,又朝车上瞄了两眼,确实没看到苏祖,才稍稍放下心来。
“几位老师,你们这是有什么事呢?”
“苏祖他爸,我先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们阳信中学的校长杨小和,这位呢,是市里来的谢教练,那位开车是的助理小郑,我是苏祖的体育老师,我叫敖丁平。”
好不容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