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地看了方继藩一眼。
她可一丁点都不忌惮方继藩,在这里,自己虽是老奴,身份卑微,可这里是公主殿下的寝殿,你方继藩是个男子,本就身份敏感,只要自己去娘娘面前,稍稍说了那么一两句,这等男女大妨的事,就足以引发震怒了。
方继藩冷声道“刘嬷嬷,娘娘让你侍奉公主,不是让你在公主殿下面前耍心机的。很抱歉,我这个人说话比较耿直。”
心机二字出口,刘嬷嬷的脸顿时煞白。
连公主见二人起了争执,也吓得通红的眼睛带着恐惧之色。
她虽是身份尊贵,可毕竟是弘治皇帝和张皇后唯一的女儿,平日被父母保护得很好,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啊,自是什么都不懂。
方继藩带着几分怜惜地瞥了她一眼,随即又板起脸来,看着刘嬷嬷。
此事,只见刘嬷嬷嘶声道“什么心机,方公子说话请注意分寸!”
“是吗?”方继藩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我这个人,偏偏就没有分寸,不过我却要警告你,你若是敢走出这里半步,可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噢,我再告诉你一遍,我叫方继藩!”
刘嬷嬷一呆,脸色也骤然变了。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她倒是并不畏惧方继藩,宫里的人,眼里永远只有自己的主子,宫外的任何人,都不会放在眼里,她冷笑道“在宫外头,方公子是何等厉害的人,老身并不知,可在这宫里,方公子什么都不是,老身偏要走。”
她已懒得理会方继藩了,甚至略带不屑地看了方继藩一眼。
心里只有对方继藩无尽的鄙夷,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啊!
她已决心离开了,心里已打好主意,非要到娘娘面前添油加醋一番不可,让这方继藩吃吃苦头不可。
可她才刚要转身,方继藩却已站了起来,刘嬷嬷面色一愣,动作僵缓下来,口里则是冷笑道“方公子,你对公主殿下无礼,真是……”
她终于抛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你方继藩算什么,今日只要咬死了这个,便是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可她后头的话还没有说下去,原以为方继藩会服软,甚至跪地痛哭求饶。
而这时,方继藩的目光,则变得极可怕起来。
他眯着眼,眼眸里迸发出一丝凶光,打量四周,周遭的几个宦官,嘴角似乎含笑,却没有一个上前劝说的意思,似乎很欣赏这一幕。
而公主垂着泪,楚楚可怜的模样,咬着银牙,想提起勇气,呵斥刘嬷嬷,可想到刘嬷嬷说无礼之类的话,顿时心里一凉。
方继藩倒是气定神闲起来,他与刘嬷嬷,不过是咫尺之遥,方继藩淡淡道“你在娘娘身边也有一些日子了对吧,你姓刘?想来和郑秋很相熟吧。”
刘嬷嬷一愣,显然……方继藩突的提到这个郑秋,令她无法预料。
方继藩这个宫外之人,竟也认得郑秋?
方继藩轻声冷笑道“郑秋胆大包天,偷窃宫中的御用之物,出去发卖,此事,你应当知情,是也不是?他不但行窃,还没少给你好处,你还想抵赖?”
这声音很轻,只有刘嬷嬷能听见。
而刘嬷嬷面上的表情,瞬间的精彩起来,看着方继藩,竟如见了鬼似的。
方继藩嘲弄地看着刘嬷嬷道“你想抵赖,也抵赖不了,只要拿住了郑秋,这等奴才不需用刑,势必招供,你跑得掉吗?你收了他的东西,不是藏在你的卧室,便是已托人送去了宫外的亲戚那儿,一搜,也就真相大白了。”
刘嬷嬷老脸拉下来了,尤其的狰狞,目光阴冷,皮笑肉不笑地道“公子不嫌多话吗?”
她虽是可怕狰狞的模样,只是她这轻声细语,却是将她彻底的出卖了。
方继藩已经确信,刘嬷嬷果然收了那郑秋的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