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了。
许木并没有回应,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记事本。
“最重要的一点,”许木说,“是刘裕先生的死亡时间。虽然大体来说,是在五点到七点之间,不过,负责解剖的医生说超过六点以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从胃中食物的消化状况来推断死亡时间可信度极高,而像这样的案件,没有必要把误差拉到两小时那么长。可是,竟然有人作证刘裕先生六点以后还活着。”
“你是说我吧?就算被你怀疑,我也只能这么说。或许这样的可能性很低,可是毕竟那是生理反应,偶尔也会有二、三十分钟的落差吧?”
“当然可能。不过我们关切的是证词里所说的那通电话,因为我们无法确定,那通电话到底是不是死者本人打的。”
“那是刘裕的声音,肯定没错。”
“可是这点没办法证实,毕竟当时接听电话的只有您一人而已。”
“所谓的‘电话’本来就是如此吧?你们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我是很想相信,倒是法官那边没那么容易被说服吧?”
“接电话的确实只有我而已,不过你们连旁边还有一个人的事都忘了,就教我伤脑筋了。你不是已经从儿童编剧张秀山那里获得证实了吗?”
“我是问了。张秀山先生也说,在和您谈话之中的确有电话进来。”
“当时我们在电话里的对话,难道他没听到吗?”
“不,他听到了。他说电话中江子轩先生好像和人约了待会儿碰面。不过,他是后来才知道打电话来的是刘裕先生。”
“我懂了,光这样是没办法证明什么。也有可能是毫不相干的人打来的电话,我却故意误导他是刘裕打的。你想说的是这个吧?”
听江子轩这么一说,许木皱起眉头,咬着下唇。
“我没有理由排除这个可能。”
“不过,我还是不懂。从解剖结果推算而出的死亡时间或多或少有点误差,可是也不至于完不准是吧?尽管如此,我听得出来你们打一开始就认定我在说谎,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理由?”
许木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嗯,有的。”
“愿闻其详。”
“香烟。”许木说。
“香烟?”
“老师您自己也说过,刘裕是个老烟枪,他工作的时候屋子里烟雾弥漫,就好像在趋虫一样。”
“唔,我是说过...那又怎样?”
许木说:“烟灰缸里只有一个烟蒂。”
“咦?”
“只有一个,刘裕工作室里的烟灰缸里只有一个捻熄的烟蒂。罗洛五点就离开了,如果之后他就接着工作的话,烟蒂肯定会更多才对。此外,那唯一的烟蒂还不是在工作时抽的,而是在和江子轩老师您聊天时留下来的。这件事我是看了老师的笔记才知道的。”
江子轩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一迳保持沉默。
“也就是说,”许木继续说道,“刘裕从一人独处到被杀前的这段时间,连一根香烟都没抽。关于这点,我问过陈恩夫人,她告诉我,就算只工作半个小时,刘裕都至少会抽上两、三根。而且,他的倾向是越是投入工作,就越抽得凶。可是,实际上他却一根烟都没抽,这要做何解释呢?”
“大概是烟抽完了吧?”江子轩找话搪塞,“或是发现没有存货,所以省着点抽?”
然而,许木是不可能漏掉这种细节的。
“白天出去的时候,刘裕又买了四包烟。书桌上的一包已经开了,里面还剩下十四根,另外还有三包新的在抽屉里。”
许木的语调十分平静,可是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却挟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喔,是这样吗?如此说来,只有一个烟蒂确实蛮奇怪的。这其中的理由,也只有问刘裕本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