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公子,你父亲在里面,刚好,我有点事找宁王殿下,麻烦你先回避一下。”
严朗看着迫不及待赶自己的高阳,鼻子一酸,“在你的眼里,我喜欢你,从始至终都是因为你的美貌吧!”
张知楚都受不了,“行了,行了,你都娶妻了,还对别的姑娘喜欢不喜欢的,也不害臊。”
张知楚一把推走严朗,严朗对他们行礼告辞,“宁王殿下,高阳公主,微臣告退。”
他最后看了一眼高阳,一狠心离去。
高阳和张知楚走到道观的一处石凳下坐下,“这个严朗成亲了?”
“嗯!”
“他这样的臭名声,有两个死去的前任未婚妻,即使是这样,还有姑娘愿意嫁他?”
“只要严家一天还有势力,自然就有姑娘嫁给他。”
“说起来,你是他表哥吧。”
“嗯。”
“宁王殿下今日情绪低落,这是怎么了?”
“有时候我在想,我只有在严朗面前,才有那么一点点皇子的尊严,当初父皇走的时候,明明是让我和瑜王爷监国,岂料我什么都不是,每天坐在首位太师椅上,充当一睹背景墙,就这样安安静静听着他们说朝廷大事。他们凭着三言两语决断六部,决断京城和地方,决断战事,决断整个大瑧的百姓。你说如果换做是我,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我该拿什么去决断,我知道,百姓们给我取了一个外号,叫废物宁王,这些我都知道,我曾经无比期盼四弟去死,这样再无人能和我争储君,可当他真的死去,又来了一个穆哲枫。”
后面的话,张知楚没有继续说下去,即便他不说,高阳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如果换个立场,高阳是张知楚,她能忍受穆哲枫?所有人将穆哲枫高高捧着,以他为尊,朝廷尊他,军队尊他,他和张知楚对比,差了一个皇子身份,还差什么呢?
“如今,我什么也不管了,舅舅要折腾随他,假若我真的如愿当了储君,以我的能力,其实掌控大权的人也是我舅舅。你说我这样的人该如何当储君,如何继承大统,如果我是父皇,我也会把权力交给穆哲枫,而不是给我这么个废物儿子。”张知楚又补充了这句话。
高阳看着张知楚,他今日穿一件亲王的青色常服,他身上的皇子气质还不错,只要他不说话,一旦说话,这皇子气势就大大折扣。
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是除却皇上,最高贵的身份,张知衡死后,张知楚是唯一有势力的皇子,又是皇长子,又是亲王,储君是迟早的事,这样高贵的身份,却是如此担忧和烦恼。
这世间便是如此,高贵的烦恼,卑贱的也烦恼,那人们,到底该如何去活?
高阳想到自己的假手指是张知楚所做,不禁有些感激,有些同情,“宁王殿下,船到桥头自然直,像宁王殿下这样的,也许不是一个铁血帝王,却会是个仁君。”
“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这时,高阳抬头看见一个人,这人就是高阳一直想见的陆颜琕,陆颜琕一身湘妃色衣裙,站于风中,斜阳冉冉,风吹起,她长发飘飘,脸颊带着泪水。
陆颜琕冲过来和高阳抱在一起,两姐妹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高阳,你没事,没事就好。”
“陆姐姐,你去了哪,我一直找你,可你都不在京城。”
“我在江西找琰哥哥,他不见了,还有,我.....我不敢见你。”
张知楚不忍心打扰这两姐妹重逢,他静悄悄的走了。
“陆姐姐说这话生疏了,你这是怎么了,看你脸上无精打采的。”高阳抚上陆颜琕的脸颊。
陆颜琕终于掩饰不了自己的情绪,蹲在地上掩面大哭,高阳将陆颜琕的脸贴在自己的胸前,“陆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好歹说句话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