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画,我一会过来。”
高瞻峋起身,经过高阳身侧,他在高阳耳边轻声说道,那声音温柔到极致,“画好了,从悬崖上跳下去。”
高阳手中的墨笔倒落,画中半成型的高瞻峋胸前染上好大一块墨水,那副画像废了。
她没有说出一句话,即使已经被父亲伤透无数次,这一次,她还是留下不争气的泪水,看着高瞻峋从她身侧走开,她叫住高瞻峋,“父亲,你爱过母亲吗?”
“如果没有你,我会是这世间最爱你母亲的人!”
高阳没有回头看高瞻峋,不知道过了几时,如果不是面前的毛笔宣纸,身上还披着高瞻峋的外袍,她会怀疑刚刚只是入了一场梦境。
她抬头望天,泪水不停涌下,是啊,她不怕死,可为什么世间,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可笑的是,如果是穷凶极恶的坏蛋要一遍遍杀她,她自认倒霉,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将她生下来,又孜孜不倦想要杀她。
高瞻峋上了另外一座山头,这个位置刚好可以将高阳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他的下属都在这里等着高瞻峋,赵忠勤一见高瞻峋,立马跪下,“这离得近,王爷和郡主的谈话,属下都听见了,王爷对郡主尚有父女情分,既是这样,您还要杀她吗?”
“你都听见了?你没听见,我在她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
“属下不知是何话?”
“画完便跳下悬崖!”
赵忠勤瘫在地上,他刚刚听见那番谈话,正欣喜地以为高瞻峋要改变杀女的主意,“王爷,你为什么呀!您就算恨皇帝,恨世人,你恨谁都可以,郡主是无辜的!”
“我对她不好吗?要她活就是对她好?要她死就是对她不好?如果我真要她死,当初她尚在襁褓时我就掐死她。只是,我知道她这辈子都将被我连累,我的耻辱是她的耻辱,我的命就是她的命!一会她死了,你去把那副画给我拿来,我死后和那副画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