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她脑子睡得愈加蠢了,偏还不信!
接下来一切很顺利,明怀冰提议的几人纷纷亲笔手书,向皇上提交了担保请愿书。
而穆折清刚要接受高栖夜投降军,高阳冒出来,说她要提前去一躺高氏大营,穆折清还是那种态度,总觉得自己大限已至,人之将死,脾气特别好,反正找他的事,一般情况下都会同意。
明怀冰陪着高阳一起前去,可怜的明岱凌日日求见高阳都遭拒,去了一趟高氏大营回来之后,他们带回来一个天大消息:
高阳亲手逼死了高瞻峋,还特意请穆折清,杨关河,李开三人一起验高瞻峋的尸身。
穆折清记得很清楚,验尸的时候,高阳一眼都不曾看向那具僵硬的尸体,那个生前她应该称呼父亲的尸体。
白色寝衣,冰凉的尸体,死去的高瞻峋静静躺在甘泉县衙正堂中央,右侧站着一排副将军尉观摩,他们窃窃私语谈论着千古奸臣的高贼,左侧是高栖夜和高阳兄妹。
他们兄妹的眼睛麻木漠然,对高瞻峋的尸体不屑一顾,也是,高贼终于死了,大快人心,高栖夜和高阳两兄妹终于得到解脱。
他们所有的悲剧都来源于高贼父亲,不该恨他吗?不该杀他吗?
穆折清想到这,也不知该如何感叹这场人伦悲剧,高栖夜兄妹没有错,高贼该死!
只是看着这般场景,总觉得,这场人伦悲剧没有结束,日月可医,山河无救!
皇上啊,你大瑧盛世下的子民,好像一个比一个痛苦。
穆折清淡淡说,“尸身已验明,死者的确为高瞻峋本人。”
“且慢!”杨关河却提出了质疑。
“杨将军有何疑?”
杨关河原本蹲下查看担架上高瞻峋尸体,这时他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至高阳面前,“镇国公主,老臣有一问,高贼真是你逼死?”
“是!”高阳和杨关河犀利对视。
“如何逼死?你逼得他自尽?还是你派人杀了他?或者你亲手杀了他?是今天动手的?”
“他早就该死,我不过劝他早日归天,早日解脱,是今日死的,他羞愧之下自尽!”
“今日死的?臣方才查尸身,他胸口的的血已经凝固,这根本不是刚死的,明明......”
穆折清生硬地打断杨关河,“杨将军,一个该死之人,何必在乎他几时死的,本将军宣布,死者确是高瞻峋,高贼身死!剩下事交给高世子和镇国公主料理,我们走。”
随后带走了观摩的副将军尉,唯独杨关河没有走,他脸色铁青,呼之欲出的悲伤,几度失控。
高阳知道,听说杨关河和高瞻峋曾经是战友,看见这个昔日的战友,如今的高贼,死在自己亲生女儿手上,膝下一对儿女冷漠看着亲父的尸身。
他一定不好受,他看起来很想和高阳兄妹说什么,最终没有开口,身子有些站不稳,扶着一把椅子站定一会,转过身去,跨过正堂门槛离去。
人伦寒,父女相残,父亲身死,女儿成就镇国公主。
乱离情,飘零梦,感叹一句世间可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