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流过一条淙淙小溪。四周是连绵起伏的小山丘,郁郁葱葱,一派宁静。
忽听“咩咩”羊叫声,就见一个老道手持长枝,赶着十多只山羊正转过山脚,望这边过来。
这老道看上去六七十岁的样子,满脸皱纹,但行动之间却很矫健。一身农夫的打扮,裤脚和袖脚部挽起,拖着双开了缝的草鞋。若非头上顶着道髻,扎着逍遥巾,赵然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个道人。
“小道长,你醒了?”放羊的老头过来冲赵然打了个稽,于是赵然确认,这位当真是个道人,就是不知有没有道牒,是不是入籍道士。不过看他又是种地、又是放羊,多半有点悬。
难道是个辞了道的火工居士?老道什么身份,赵然不好多问,也不关心,于是稽首还礼“你老慈悲!你老贵姓?”
老道呵呵一笑“我姓风,你愿意称我风道长也行,叫风老头也罢,都可以。”一边说着,一边将羊群赶进院子里。
赵然问“风前辈,想必是您救了我吧?不知此处是哪里?”
风老道抄起个木桶,出门去溪边提水,赵然连忙取过另外一个木桶,紧跟着过去帮忙。
“小道长已经躺了整整三天,老道我发现你的时候,正巧顺着这条桃花溪飘过我家门口,就把勾上来了。此处是和川下游,沿着溪水向北一百多里,就是打箭炉,若是顺溪水继续向东,就是雅安。”
赵然忙道“风前辈,我是骑着驴不慎落入江中的,你老有没有看到我那头驴?”
风老道摇头“没见到,只见你自己。”
连续提水将院子里的大石缸加满,风老道又说“小道长这几日水米未进,想必是饿得狠了,别忙活了,你先进屋歇着,老道我给你弄点吃的去。”
风老道去院子里柴扉下捉了只肥鸡,给赵然炖了一大锅鸡汤,又从桃花溪里钓了两条鱼,再煮了碗野菜,盛上两大碗米饭,当即在小院中摆了一桌,望着青山绿水,听着鸡鸣羊叫,美美的吃了个饱。
老道从脚边折了根草茎,一边剔牙一边道“小道长这是从哪里来啊?”
赵然灌了一大碗野茶,咂摸咂摸嘴,满足的揉了揉肚子“这顿饭,真是香啊!小道是谷阳县无极院的道士,姓赵,名致然。”
风老道点了点头“大老远怎么跑这里来了?”
自己报了名号,这老道依然无动于衷,赵然心想多半是个早就辞道的,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道“来雅安出趟公差,办点事情。”
“小道长着急回去么?”
“额……还好……老前辈有什么事吩咐?”
风老道指了指溪水对面一块水田“我那里还有一亩多地没插秧,小道长有没有时间搭把手?”
眼看春耕将过,自是不能误了农时,于是赵然操起老本行,挽起裤脚便下了田。他虽有道术在身,但此刻不知怎么的,压根儿兴不起使用道术的念头,反而一板一眼插起秧来。
两个人一起干活,黄昏之前便将秧苗插满。看着田里整齐的秧苗,赵然顿觉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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