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然和明觉的会面,安排在了玉虚宫的一间偏殿里,这要是让众高修们看见一个光头和尚出现在武当,怕是当场就要引发骚动,各种解释工作必然没完没了,就算当场解释清楚了,传到山下又不知会演绎出多少版本。
这位明觉和尚当年与假扮成安的赵然十分熟稔,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因为赵然的出现,他才得了机缘,看破了鼻识界,进入了怖畏现起智的修行,由沙弥境一跃而为比丘境,在修为层次上,大致相当于道门的金丹法师。
如今这位大和尚端端正正坐于蒲团之上,赵然面对他的时候,想起在西夏的一幕幕往事,不禁露出会心的微笑。
赵然面上在微笑,明觉则是心中大笑,他欢畅的合十致礼,略带兴奋道“阿弥陀佛,赵道长,其实小僧与赵道长是有缘的啊!”
赵然愣了愣,心道你还真是深得智诚大师的修行精髓啊,见谁都说有缘?
又想,莫非成安在西夏的事情暴露太多,曲空寺已经猜到自己就是成安了?于是问“不知大师此言从何说起?”
明觉连忙解释道“赵道长大名响彻兴庆,山间客一幅字,售价到了天上去,小僧也曾收藏过道长的大作,常常把玩,爱不释手。”
原来如此,赵然笑道“若是有空,当与大师切磋一二。”
明觉甚是激动“切磋二字可不敢当,此番必是要向道长恳求一件墨宝的。说起小僧与道长的缘分,其实不止如此,赵道长的好友成安,与小僧也是至交,小僧与成施主平日相交之时,也经常听到他提起赵道长的。故此,这回我天龙院派人前来大明,小僧听说是要和赵道长会面,便自告奋勇前来拜见。”
面对自己的铁粉,赵然略微有点不太适应,看了看一旁正襟危坐的武天师,干咳了一声,道“我那好友在兴庆做了些小买卖,还请大师多多关照,小道在此谢过。”
明觉笑道“成施主在兴庆营生很大,上至朝野公卿,下至升斗小民,无人不识。要说关照,哪里用得着小僧?不过若是有什么难处用得着小僧,小僧责无旁贷,定要尽力的。”
赵然点头“那就多谢大师了。大师此来辛苦,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奈何小道我身有要事,一直无缘得见,请大师恕罪。”
明觉连忙摆手“哪里哪里,怎么谈得上辛苦?一想到能拜见山间客,小僧夜不能寐,唯有欢喜而已。”
赵然略感无奈,对方激动得只是攀交情、套近乎,述说着崇慕之情,却忘了正题,看来只能自己主动张口了。
“大师这次前来,贵国天龙院是什么打算?”
明觉似乎才想起来这件事来,连忙道“我天龙院原定六月初六举办玄慈大师涅槃会,但因大师虹体在道长这里,故此只能推迟。就是不知道长何时得暇,能够将虹体送还?”
赵然面露为难之色“这个……你看,我刚忙完通微显化大真人的飞升大典,还有一些手尾需要处理……”
明觉道“晓得,晓得!我并非催促道长,只是我佛门上下盼道长前往兴庆之意切切,此情还望道长体谅。天龙院长老堂诸位高僧都说了,若是道长能够早日前往兴庆,必以国宾之礼相待。”
赵然道“明觉大师放心,兴庆我是必定要去的,但恐怕不能急于一时。大师当知,我乃楼观弟子,师门之事,才是我如今最重要的事。”
明觉小心翼翼问“不知贵师门有何要事?道长若是不方便说,就当小僧没问,只是来时小僧得印光大师叮嘱,若是道长有什么难处,尽管道来,我佛门必定尽力相助。”
这是询问条件了,赵然等的就是这个,于是道“我也不瞒你,我楼观派得真师堂诸位真师首肯,准备重新开山立户,如今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
明觉立刻道“这是好事啊,楼观一派我也看过档案记载,传承久远、底蕴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