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中泽虽然一直在打理庆云馆的庶务,但修行球大赛的组织工作对他来说是件新事物,现在正努力学习中,不敢轻易回答,尤其赛制赛规方面的东西,几乎两眼一摸黑,所以严重依赖赵然的经验,扭头就问赵然“致然的意见是什么?”
赵然笑了笑,目光在这些人脸上打转,望向张腾明时,张腾明忍不住眼帘低垂,躲闪开去;望向潘锦娘时,潘锦娘面无表情,强忍着躲开的冲动,和赵然对视,却目光发散,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眼前什么都没看见,只是一片茫然;望向司马致富时,司马致富凶狠的回瞪了过来,大有一言不合要你好看之意;再看向安妙,安妙咬着嘴唇,眼中满是希冀。
十七号修士也不知是何时见过赵然,一语道破赵然的来历“赵方丈,在下对方丈在松藩的所作所为仰慕已久,知道方丈最是公道,无论方丈作何裁定,小道都凛遵而行。”
赵然叹了口气,这是聪明人啊,很明显,是他在击球时的失误造成了张腾明复选时出了漏子,甭管是否裁定张腾明出局,其实都与他无关,按规矩都要裁汰的,但他偏偏能抓住一丝难得的机会,就好似他也吃了大亏一般,需要等待裁定,完是顺杆子爬上来。
不过赵然喜欢聪明人,他愿意给对方一个机会,于是道“按照规矩,没有进洞就是没有进洞,说再多都没有用,难不成到了正赛的时候,还不允许对手击球防守?没有这个道理!所以我们裁判的裁定是没有问题的……”
黎大隐的弟子立刻昂起头来,不屑的看了一眼张腾明等人,轻轻哼了一声。
张腾明眼中顿时失神,潘锦娘心里也立刻生起巨大的失落感……
“但是,考虑到海选和正赛毕竟有所不同,本着鼓励道友们参赛的原则,可以考虑将十六号和十七号作为备选……他们在复选时打到第几洞?”赵然转头问裁判。
裁判回答“十六号是最后一洞,十七号是倒数第二洞。”
赵然点了点头“这个水平可以进入备选范围了。如果正赛选手达不到数目,我建议,可以从没有完成海选的修士中补选,补选顺序以完成洞数多少来排定。黎副印、裴师兄,二位以为如何?”
黎大隐当即点头,这一方案既维护了规则,维护了他那位身为裁判的弟子的判罚,同时也暗合他想让龙虎山弟子出现在赛场上的心意,当真是“深得我心”。
什么?你担心张腾明依旧补选不进去?拜托,正赛需要补足多少选手,难道不是由我们组委会决定吗?
裴中泽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立刻就同意了。
于是张腾明和十七号选手在名单上被作了标识,等待补选。
张腾明从大悲到大喜,又从大喜到忐忑不安,一番滋味当真难说;潘锦娘也顿时长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的同时,莫名间又感到些许难以道明的羞辱,拉着安妙转身就走,安妙回过头道了声“多谢赵师兄。”
司马致富冲赵然冷笑一声,颇有些算你识相的意思,拍了拍张腾明的肩膀“我们走。”
十七号则上前向赵然躬身致谢“多谢赵方丈了,给在下一个机会,否则大老远从衢州赶来,差点白跑一趟。”
赵然笑问“你是衢州修士?”
十七号道“在下是衢州莫家的莫不平,莫家小门小户,怕是方丈没听说过……”
赵然道“灵山下的莫家?莫二先生和你……”
莫不平惊喜道“原来方丈识得家父?”
赵然摇头“久仰大名,未曾当面领教。”
就算如此,也足够莫不平兴奋不已了,暗道原来大名鼎鼎的楼观赵方丈居然知道灵山有我莫家,回头可要跟父亲禀告禀告。于是道“方丈前年和大师兄来衢州试剑,顾氏山庄和游龙馆这两战,在下都在现场看了的,对楼观着实仰慕得紧。”
赵然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