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屠户将银子结了,那客栈的小二也带着马车走了,这一趟赚了些,也不用赶夜路回去,他家还有些亲戚在长乐镇,去看看亲戚住上一晚也是好的。
“你大哥呢?怎么没回来?”方老娘问方屠户。
“大哥没回来?”方屠户有些吃惊,不可能吧,大哥可是比他们先出发很久啊!
“是啊,村里就秀儿一个人,我就把她带过来了。”方老娘道,“她去贺先生家了,她与贺家那位有身孕的姑娘很是聊得来,两人时常一起说话。”贺莺不常出门,有个人陪她聊天,她是求之不得的。
再者,方秀儿想与贺家交好。
贺先生是读书人,贺夫人听说是知府家的下人送回来的,还有贺莺,以前是知府的儿媳妇,虽然相公死了,可她肚子里着萧家的孩子,有这层关系,两家是断不掉的。
方秀儿想得深远,以后郑子铭得了官身,还要去京城的,她正好一同去,跟夫人交好也是一条路啊。
方秀儿想得极美。
尤其是这两天,白日她来贺家与贺莺聊聊天,说得逗趣的事。
贺夫人将贺莺的嫁妆银子拿回来后,贺莺日常的用度比之前好了数倍,汤水日日不断,还买了两个侍候人的丫环,连干粗活的婆子也买了一个。
方秀儿去,还能混吃混喝,很是自在。
她回了家,住的是二叔家的大屋子,这次他爹跟二叔带着一家人人,匆匆去了州府,到这会还回来。
方老娘一改之前的冷淡,将方秀儿捧在手心里护着,要是二叔一家真没了,方秀儿还想着能得到二叔家的家产呢。
可惜,这想法就在脑袋里转了一回,第二日,方秀儿就看到方成山了。
得,铺子没了。
方秀儿在贺家与贺莺聊得极好。
方老娘则是日日在家里守着,千盼万盼的盼儿子孙儿回家,今个总算给盼回来了!
“你大哥真在路上?”方老娘追问。
“应该是在路上的,我跟大哥分开走的。”方屠户道。
“怎么不一起回来?”方老娘又问。
方屠户正要仔细说。
方茹见了,扔下一句,“奶,我爹找着三叔了。”
“哦。”方老娘又接着问,“你大哥什么时候……”话问到一半,方老娘突然愣住了。玉娘刚才说了什么?
找着三叔了。
方老娘僵硬的转着脖子,看向方茹,“找着,你三叔了?”
方茹笑眼弯弯,“是啊,爹在牙行遇到一个孩子,长得跟我娘特别像,那孩子可怜极了,发着烧,伤又瘸了,要不是爹遇见了,只怕凶多吉少。后来我爹见着那孩子觉得合眼缘,就问了那孩子家住哪,好心将人送回去了。”
“那孩子正是三叔的亲儿子,三叔长得斯斯文文的,爹说像舅舅,可三叔的大儿子长得像爹,那家人就怀疑三婶偷了人,爹去时,三叔淋了雨,人差点没了……”
“你三叔病了?咋样,人好了没?”方老娘眼眶都红了,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又望着方屠户,“玉娘说的可是真的?你莫不是哄我的吧……”
“真找着老三了?”
“你怎么就不带回来给我看看啊?”
方老娘失声痛哭,止都止不住。
方茹拿了帕子,给方老娘擦了擦眼泪,等方老娘哭够了,这才端了水来,让哭累了的方老娘喝了几口。
方老娘哭得打嗝,哭声停了,却还是在打嗝。
“你死去的爹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方老娘又擦了擦眼,方茹扶着她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给我说说,老三一家后来怎么样了?”方老娘一脸关切。
“三弟的病好了,本来我是想带他一家子回来的,可三弟妹有喜了,这长途跋涉的,怕胎不稳,就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