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局长不怒自威的气势,杜丰年别无选择,讷讷道:“这俩人身上还背着一个诈骗的案底,我拿这个威胁他们,吓唬说就算他们不承认,我也有办法让他们坐牢!骗他们说,如果主动交代,没准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虽然不是屈打成招,但这性质无疑更恶劣。
老局长气得浑身发抖:“混蛋!有案子居然隐瞒不报,还擅作主张让他们去顶别的罪?你好大的胆子啊!”
杜丰年吓得双腿如筛糠般狂抖起来,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马飞忍不住插话道:“可赵副局之前告诉我说,从三对嫌疑人里锁定目标,靠的是一位心理学专家的帮助?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明显就是在落井下石,马飞想得很清楚:你们不是想联手害老子吗?好啊,现在老子就痛打落水狗,把你们一个个都给拆穿了!
赵阳平听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牙痒痒,却不敢再有过多解释。
老局长瞪了他一眼,问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到底该信谁的?咱们警方的公信力还要不要了?”
赵阳平走投无路,只好如实交代道:“我是受一位朋友之托,想要让他儿子在媒体上露露脸,所以才一时糊涂骗了马记者。是我疏忽大意,没想到案件调查会有问题……”
这个解释多少有些避重就轻,马飞毫不让步,笑道:“那赵副局知不知道,你这位朋友的儿子其实跟我有过节,曾经放话说要让我难堪呢!呵呵,他这哪是想在媒体上露脸,分明就是想打我马某人的脸啊!没想到赵副局如此配合,差点就让我栽个大跟头!”
老局长听到现在,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怒其不争的对赵阳平摇了摇头:“人家小马有恩于我们,你不思报答就算了,居然还联合外人想要害他?”
赵阳平自知已经无力回天,耷拉着脑袋索性不吭声了。
“赵阳平、杜丰年!你们听好了,如果因为你们玩忽职守导致那两个人贩潜逃,我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撂下一句话,老局长下令道:“现在,请你们回去收拾收拾,把警徽佩枪都交出来吧!这事有定论之前,你们都别上班了!”
如此当众下令重处,赵阳平和杜丰年的从警生涯几乎也就宣告结束了!
两人闻言面如死灰,可想要张口辩驳,却又找不到半点对自己有利的理由。
老局长还不解气,想了想又对马飞道:“马记者,这帮人丢人现眼,让你见笑了!”
马飞微微一笑:“老局长明察秋毫、雷厉风行,着实让人印象深刻!”
同样一件事,他这么一说,反倒恭维了对方一把。
老局长却之不受,摆手道:“惭愧惭愧!当着媒体和公众的面出这种丑闻,我难辞其咎。我提议,这件事就请你来如实报道吧,也算是对我们警局进行一次监督批评,给所有人都敲敲警钟!”
听到这消息,马飞颇觉为难。原因很简单,一般来说,身为媒体的口线记者,要想和口线上维持好关系,一般都不会报道人家的负面新闻。
因此,在以正面报道为主旋律的背景下,要想出好作品就变得不那么容易。毕竟,很多时候公众真正关心的不是警方破了多少案,做了什么工作,反倒更关心警方内部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或者说,万一出了问题会怎么处理?
像这种堪称惊天丑闻的事,老局长居然主动提议要他报道,无疑是拱手送上的一份大礼。这份大礼份量之重,或许在全国范围内都极其罕见!
眼见马飞激动中带着几分迟疑,老局长再次重复了自己的提议,并补充道:“放心吧,我还没老糊涂!我就快退休了,本来想干干净净的退下来,结果管理不善,出了这种丑事。呵呵,有污点就要勇于面对,我希望以此为契机,给后人留下点念想,别再重蹈覆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