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好像生离死别也成了常事。一条一眼望不到边儿的昏暗小道上,一道道呆滞的身影呈现其中,没有人知道他们要去哪儿,只是再往深处走走,便能看到一道弯成月牙儿状的六尺宽的小桥。
底下是幽冥深邃的河水,桥边儿站着一位驼着背的眼盲阿婆,只言一碗孟婆汤,前世恩怨烟消云散。
几个月前,魔族族长羽化归去,一片死寂的黄泉之中四处暴乱。族长在世时无儿无女,归去后族长之位空悬,眼红的魔不再少数。不过此次起势依旧没能越过焦溪。
众魔行至彼岸河畔的焦溪,只见一美艳少妇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可爱少女,一旁端正的立着一位老妇人。
这三人也不说话,不慌不忙的站在路中央,众人问何人挡路,不答,提刀上前,瞬间灰飞烟灭。
后来没过多久,黄泉易主,后山的那位帝君亲自出面调和,于是便有了黄泉第一位女族长人人闻之色变的魑魅妖花!
登基之日,众魔膜拜,令人讶异的是传说中面相丑陋赫人的那位女子,竟然格外的明艳动人,一颦一笑皆是倾城倾国之姿。
不过,没过多久,女族长便离开了落山殿,重新回到焦溪,继续照顾十来亩鲜红的曼珠沙华了,如此算是稳定了下来。
焦溪用悬铃木搭建的一处木屋内,摆满了各种各样新奇的玩意儿,不远处的纱帐内传出似有似无的微弱呼吸。隐隐可以看到一道纤细瘦弱的红色身影。
蓝泽筠的意识浮浮沉沉,不知道飘了多久,终于越过千山万水,回到了蓝国。
在蓝泽筠六岁那年,一个铄石流金的炎炎夏日,蓝泽筠坐在秋千椅上昏昏打盹儿,小巧精致的小玉方桌上摆着白润清透的寒玉瓷碗,碗内盛着清香诱人的冰镇梅子汤。
母后依旧坐在一旁抄书,她真的很喜欢抄书,好像这书就是她的另一个伴侣。
蓝泽筠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擦了擦额头出的密汗,走到小方桌旁,两只小手捧着碗咕嘟咕嘟,不过几个呼吸便下肚,一股清凉感由内而发,世界都变得美好了。
“母后,你为何如此喜欢抄书?”
少女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传来,那伏案抄书的美妇人抬头轻轻一笑,肤如凝脂,眉眼温柔,面若桃瓣,只一眼便叫人如梦如笑,如痴如醉。
美妇人道
“看久了,才只世间道法万千,四处都是机缘。”
蓝泽筠有些疑惑不解
“机缘?何为机缘?”
“机缘便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久遇炎旱逢甘露,所求不可得,回眸一下便又是繁花似锦。”
这听起来不错,蓝泽筠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睛问道
“那我如何能遇到机缘?”
“心之所向,至善至美。……”
还说了些什么,蓝泽筠已然记不清了,小亭之外落花满地,随风轻轻翻滚。
半饷,好像有脆滴滴的声音传来
“阿娘!阿娘!雨曦错了,不要揪耳朵啦,好痛啊~”
一身穿嫩黄色百褶束腰群的小姑娘低着头,嘟着嘴吧有些撒娇的拉着面前之人的衣袖,一抽一抽,轻轻的拉着。
那被拉着的人面色严肃,丝毫不松懈,眉头一挑,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意
“错了?你哪回不是这样说?昨天抓了李婶子家的奶兔子,前天偷喝了武伯家的迎春露,今天…更过分!带着极斑虎去了奈何桥打了孟婆的汤!你说说,这是一个女儿家该做的事?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
小姑娘偷偷抬起一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瞥了一眼正在说骂的人,撇了撇嘴,然后小嘴一憋,假装受了委屈,哭到
“阿娘…哪有这样,那个奶兔子是李婆婆给我玩儿的,那个…那个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