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泽筠轻笑一声,将手里的红彤彤的野果子放在自己袖口擦了擦,而后给了白从中,道:“也就是一个野果子,等会儿我去外边瞧瞧,找一些新鲜的草药,给你补补身体。”
白从中拿起果子,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血红色的汁水顺着裂缝流出了许多,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鲜艳动人。
“补那做什么,如今的我…顺着老天活着罢了。”
蓝泽筠看着白从中说的轻巧自然,可语气中中还是有一点感伤,自己则不由得心口一痛。她自然知道白从中说的是什么意思。天泽惩罚,变化莫测,灰飞烟灭,转瞬即逝!
二人沉默了许久,蓝泽筠这才开口问道:“你在念神石中……得了什么果?”
白从中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忽而转变语气,笑着抬头看着蓝泽筠,道:“小姑娘啊小姑娘!说起这个,等回去之后,你怕是得请我喝几坛上等的好酒才行。”
蓝泽筠见白从中嬉皮笑脸的样子,心下疑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从中笑了一声,咬了一口酸甜可口的果子,才道:“意思便是,我可算是帮了你大忙,这天泽惩罚,我替你顶了。”
我!替!你!顶!了!
白从中说的坦坦荡荡,自然洒脱,可这话听在蓝泽筠的耳朵里,就如同一声惊雷,炸裂在心头上。
“替我顶了?莫非!!”
忽而,蓝泽筠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站起身来,盯着白从中不可置信的问道:“莫非!你在念神石中…问了…问了?…”
蓝泽筠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小,气力越不足。其实话就在嘴边,答案就在心中,可她偏偏没有勇气说出来。
白从中斜斜的肘着头,靠在石桌上,道:“没错,确实是问了那件事。还好我去的早,不然…你怕是倒霉喽!”
蓝泽筠定定的听着,心里头忽而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怒气,朝着白从中大吼道:“谁叫你自作多情!谁叫你多管闲事!我真的那么没用吗?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你凭什么!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如此行事!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你要我一辈子都带着愧疚…带着愧疚活着吗?!”
蓝泽筠说着,声音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白从中连忙看了过去,只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儿已经眼眶微红,浑身颤抖起来。
白从中知道蓝泽筠说的如此生分决绝,并无恶意。他这样做,又何尝不自私呢。
“泽筠姑娘,我这样做,也不全是为了你,更是为了那一方沃土,一方生灵。斯人已逝,我有何必再让活着的至亲好友,多加苦难。”
白从中叹了一口气,眼中的惆怅一扫而空,对着蓝泽筠笑道:“我要寻的那个人已经死了,魂飞魄散,坠入邪道,这一路,这些年,我真的想了许多,以前的执念深得很,可当我真的进入念神石,站在它面前,眼中,脑海里都是那一整个世界,活生生的万千生灵。而且,就算我得了生他之法,让他重见天日,我们二人最终还是逃不掉阴阳相隔的下场,这种滋味,这百年来,我每日每夜的受着,犹如万虫食体,千刀万剐,我又怎么忍心他也如同我这般呢。”
蓝泽筠一字一句的听着,她的心里如同刀绞,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与深深的无力。清死的时候,她是这样,上官晨走的时候,也是这样,得知百青是飒必苏时,还是这样,她总是这样,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去,没有丝毫办法。
白从中见蓝泽筠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下,这才继续道:“所以,仔细想想,我不过一直靠着这些心底的执念,在这世间飘飘荡荡,我没有一刻觉得自己真正的活着,也许,在我得知他走的那一天,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我了…”
白从中说到此处,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竟然仰天长笑起来,好久才止了笑声:“是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