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嗤道“的确,昨日她未曾弹琴。”
“如此说来,这城中百姓忽然加重痴呆,与她无关?”小绣捉摸着阿蛮话中的深意猜测道。
“看来,此事真的大有文章。”阿蛮眯着眼居高临下的观察着花锦城,一对深藏在剑眉下的黑瞳射出炯炯光芒,就像划破乌云的闪电。ii
忽然,客栈外响起一阵吵闹的铜锣的敲击声,阿蛮循声看去,却见是打更的更夫拿着铜锣在逐街而走,木讷的脸上基本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机械的敲着锣,口中僵硬的吐着音节“云浮姑娘午时在道观抚琴,临别一场,就此封琴,望各位父老乡亲全部到场听琴。”
“云浮姑娘午时在道观抚琴,临别一场,就此封琴,望各位父老乡亲全部到场听琴。”
……
阿蛮看着那更夫傀儡一般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脸色凝重了下来,小绣抓着他的手臂,不解道“封琴?”
阿蛮眯着眼道“咱们也去看看。”
二人走进道观大门,放眼望去,这里的人还真是多,人山人海,几乎花锦城里的人全部倾巢而出,把这道观内外挤了个水泄不通ii
。
“云浮她是想干什么?”小绣探到每个人脸上的都涌动着悲伤,似乎对云浮要封琴之事不能释怀,她有些想不明白,这个云浮忽然封琴究竟想要做什么。
“看下去就知道了。”阿蛮揽过小绣的腰身隐在人群当中,仔细的观察着,突然,耳畔嘈杂的人声陡然一止,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道观内的石坛之上忽然落了一把琴,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然后,半空中簌簌掉落下来无数的斑斓花瓣,霎时间漫天飞舞,飘飘忽忽地随风而动,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又似天女撒下的仙花。
而云浮就在这落英缤纷中,衣衫袅袅的缓缓落地,身上被正午的日头镀上一层金光,娇躯轻落如花枝微颤,黛眉微扬,顾盼流溢,仿如一枝初绽的花儿,犹带微露,又好像误入凡尘的仙女下凡。ii
满城百姓无不在欢呼,膜拜着“仙女下凡了,仙女下凡了!”
云浮落在琴后,美目在众人身上一一流转,嘴角轻轻勾起笑容,纤纤十指落在琴弦之上,曼妙的琴声便流泻而出,宛转动荡,无滞无碍,指尖灵巧地挑拔四根琴弦,就好像是拨弄在人的心弦之上。
所有人都听的痴迷,似乎在这种惬意的琴声下可以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情不自禁地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小绣的意识也有些迷离,那琴声仿若咒语在耳边回响,她眼前视线开始模糊,身旁的阿蛮她也渐渐感觉不出,感官里只剩下面带微笑的云浮,和在子牙琴弦上弹动的指尖。
渐渐的,渐渐的,眼前之景变了,模模糊糊的看不分明,如困在一片朦胧的梦境当中,然后随着耳畔的琴声猛然一簇高昂,小绣陡然一激灵,双目一震,她看清了眼前之景。ii
她此刻落足的是一座木屋矮墙,篱笆小院之内,身旁一棵粗壮垂柳摇摇曳地,随风扭动,小绣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四处张望,这里竟然是沈须归的家!
小绣有些迷惘,她怎么会来到了此处?
屋门忽然被人从里推开,一个男人缓缓走了出来,先是莹白的一角衣尾,然后伸出一条修长的腿,目光渐渐而上,一张一如初见的脸,清隽卓然,神色淡漠,似从清淡的水墨画中走出。
小绣双目一滞,红唇微张,即便是一模一样的脸,可她一眼瞧着,就知道那个人是苏晋斋。
苏晋斋抬头看了一眼庭院内立地如杵的小绣,便淡淡的收回眼皮,一甩衣尾坐在门口的石阶之上,手中拿着一块苏绣手绢仔细的擦拭着骨剑剑刃,始终未言一语。ii
“法,法师……”
小绣的眼瞬间就红透,泪水夺眶而出,是苏晋斋归来了,是他回来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