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临近年关,但有心人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
正旦前一天,还是那间院子,依旧还是那些人,又一次的聚在了一起。
王珪当仁不让的坐在首位,轻轻的抚触着长白的胡须,悠然自得道“据老夫所知,钱庄将在年后开展三笔业务,其一,户部的三十万贷款,虽然李元景没有见戴胄,但这笔钱是经过陛下同意的,李元景不得不放。
其二为一个叫杨里的匠人,以织布机工坊的名义贷款两万贯,这个人便是织布机的改进者,一直为李元景所用,不过这一次却是由织布工坊为他担保,这笔钱会在年后开张第一天放出。
其三则为织布工坊,欲贷三十万贯用作规模扩张,不过被拒绝了!”
“织布工坊的贷款应该没理由拒绝吧?”殿中侍御史崔仁师若有所思道。
官职虽不及王珪,但好歹还是在朝中,织布工坊每月的商税交的都很及时,数额也很庞大,就算布价降至百钱一匹,多少也应该是赚的。
而织布工坊也是李元景的,钱庄也是他的,自己左右手贷款,为何又要闹这么一出?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也许是没钱了呢?”郑元琮哼哼两声,不屑道。
在场的真正管事的,能说话做主的,也就王珪一个人,崔仁师勉强沾点边,其他三家来的都是传话筒,家里面那些老家伙们精明着呢。
郑元琮的性格就是如此,最看不惯的便是绕来绕去的,有什么话直接说了不行吗?
“不错,可能是没钱了,也可能是演给我们看呢!”王珪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望着四周,心中不由发狠道“不管如何,他的底线我们大致是有数的,年后一切照计划行事!”
事态的严重性大家早就知道了,李世民一直不太安稳,这是摆在明面上的,钱庄这根刺是必须要拔掉的。
不过想到李元景的时候,王珪的眼神中却是悄悄的抹过一丝狠辣,没想到玩蛇千年,终被蛇咬!
……
过年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家里人丁稀少,几个小跟班也各自回家过年,而且最近几个家伙往这边跑的次数也明显的少了起来。
李元景闲来无事,又觉得程处亮和房遗爱那两个家伙似乎有些不靠谱。
趁着这段时间,又让马周将世家在朝中的力量整理了一下。
这不看不要紧,看过之后差点把李元景给吓尿,这股势力实在是太过庞大了,难怪历史上李世民玩了几十年也最终是勉强的压住了他们。
然后在李治上位的时候世家稍稍反弹了一些,不过好景不长,武则天可不是什么善茬,直接一顿狂刀乱舞,管你世家不是假的统统砍掉。
但那都是后话,跟眼前没有什么关系。
牌局已经铺开,事情已到眼前,不做也得做!
“开门营业吧!”正月十六一大早,李元景便带着马周来到了崇仁坊赵王府,这里也是钱庄的临时场地。
在上一次关门期间,李元景抓紧将现有人员培训了一番,后来又扩充了部分人员,目前这些人的业务能力早已熟练至极,基本不会出现什么低级失误。
与此同时,店铺也进行了略微的改动,西侧三间房为存取款,东侧三间房则为贷款,房间与后院相连那里坐诊着从宫中借调的二百禁卫负责看守,这里目前也是钱庄的钱库,一百一十万贯钱就在后面摆放着。
“殿下,这样做会出事的吧?”钱庄管事杨义满脸惆怅的看着李元景。
计划他是知道的,但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害怕。
杨义祖上是隋朝某位亲王府上的账房,后来逐渐沦落,不过手艺还在,后来进了房府,又被安排到了这里。
账目上的事情本就懂一些,加上半年的培训了解,在钱庄运作方面,杨义基本上是大唐走在最前列的人了,没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