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伍长之职。
胡人缺铁,缴获货车中不乏收集的枪头、钢刀等武器,众人就地取材制作枪杆木盾,辅以从胡骑处缴获来的弯刀弓箭,纪泽队伍的兵器很快便基本配齐。人数近百的新队伍就此初步编成,但是,战力除了之前四个伍组并成的一、二两什,其余就嘿嘿了。
整编期间,绿猴儿从胡人活口中审讯出周边概况,伺候出身的他干这些脏活驾轻就熟。赵郡境内,如今幽并联军已完成大股溃兵的清理,掌控了这个并、幽、司、冀四州的枢纽,正南下杀往魏郡邺城,仅余三千步骑巡住赵郡。不出所料,赵郡各县皆已投向幽并联军,上供钱粮买平安之余,还在境内各处设卡,配合追剿残余溃兵,并防止被荼毒的百姓爆发民乱,扮演着无耻的“伪军”角色。
关于胡骑掳掠之事,本就为幽并联军上层所默许。联军分兵胡骑巡驻各地,所谓清剿溃兵、巡防维稳甚或民间征粮,更多是公然掳掠的一种掩饰而已。须知胡人秋收南下,非为友情助阵,是为抢钱抢粮抢女人,四下打草谷正是其雇佣报酬的重要一项。当然,大战未止,目前他们在远郊乡村肆无忌惮,在县城左近还算收敛,毕竟,幽并联军是来“征讨不臣”的正义之师嘛。
据胡人俘虏交代,他们属于配往西南高邑县巡驻的鲜卑百人队,自也兼任搜刮掳掠的美差。相比以往在幽州北地,此番在河北内地,没有本地驻军干扰,打起草谷要容易多了,收获也丰厚多了。他们此番正是押解部分搜刮,先一步送往平棘的本部落营地。最终,交代后的几名胡骑活口,被纪泽交给被掳百姓处理,用以赎还其所犯罪行,自然,他们只会比斩首死得更惨。
亥时四刻,队伍略经休整,并已基本理顺了组织关系,自要趁夜离开作案现场。发放些铜钱粮食,纪泽对未入伙的被掳百姓恳请兼诈唬一番,要求他们一日后方可出林离去。纪泽队伍则副武装,人背马驮带上五日口粮,再驮上约合五百万钱的金银细软,终于迈出了平棘远郊的这片丘林。至于剩余的钱粮、铁器等缴获,纪则没舍得销毁,由近卫什先一步潜藏在了密林深处。
有了本地百姓加入引导,队伍对之前的行军路线做了调整,从西南方出林后西向潜行,将绕开沿途关卡,沿县境边缘的田间小径,离开赵郡治所平棘县,今夜潜往四十余里外的赵郡高邑县梅家村。没办法,死者为大,总得让梅家村人给惨死亲人入土不是,好在这一带本就属两县交界的偏僻乡野,且已被胡骑搜掠荼毒过,他们或可取个灯下黑的巧。伺候伍前后警戒,众人沉默潜行,马匹衔枝裹蹄,伤弱者轮流乘马,十多里下来,一行人却是速度合理,沿途顺利,不曾遭遇任何突发情况。
三更时分,他们在一片麦地小憩。左近的麦子尚有小半没收,也或许将不会再有人来收,倒是很好掩藏了他们的身形。坐在田埂上,纪泽左手拿着竹筒喝水,右手轻拍略有酸胀的小腿肚,抬头遥望明月,思绪则已飘向了另一个世界。不知道前生的父母如何了,白发人送黑发,一定很伤心吧,幸好他们当年超生,能有个弟弟给他们养老;还有未婚妻沁溪,是否已被哪头猪给盯上了,不知会不会想他?
“大人,您贵为军候,需要处理诸事,还可能要指挥战斗,不如还是骑马赶路吧。”正思绪万千,新任近卫什长钱波走了过来,不无规劝道。这一路纪泽并未搞特殊,与大部分军卒一样徒步行走,将马匹留给了那些体弱或带伤的同袍,钱波却有点看不下去了。
纪泽哈哈一笑,坚定的摇摇头。开玩笑,军候衣甲就够醒目了,再骑在马上,给冷箭当活靶子吗,他纪某人可是贪生怕死的。当然,心理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要讲风范,要讲原则,要讲奉献,更要抓住钱波主动送上的这个表现机会。
于是,以一种豪迈的口吻,纪某人略微放大音量,看似随意道“军候怎么了,就该特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