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铁谷城西门,自己则率两千人攻击东门。梅倩也不托大,将中校尉部右曲悉数交还给纪庄统领,辅以一屯女卫和五百民兵,由其驻守更为艰险的东门;自身则带着中校尉部直属屯与两屯女兵,携五百民兵驻守相对容易的西门,剩余民兵等则监守南北山梁,可谓兵力出,决死防御。
大战一触即发,纪庄却不介意打击一把敌方士气,他高声怒吼道“尔等宵小之辈,妄称礼义廉耻,苟享士族尊荣。我血旗营主力西击匈奴,入并血战,斩杀匈奴右於陆王,为我汉家抛头洒血,尔等堂堂勇悍男儿,躲在后方安享富贵不算,竟还背后捅刀,不觉羞耻吗!”
“匈奴刘渊想做而不得之事,尔等却来做了,真为匈奴人做狗啊,尔等与汉奸何异,何颜存于世间?还不速速退去,免得为祖上蒙羞!”纪庄这骂的是实话,带着义愤填膺,带着浩然正气,一时确令城上守卒怒发贲张,也令城下联兵们颇为赧然。
罗北面色一寒,怒声叫道“莫听那厮妖言惑众,真正为抗匈出人出钱者,乃我等冀州士族!他血旗营挂个抗匈名头,四处招摇撞骗,更是骚扰地方,肆意妄为,损我诸家利益,形同反贼,我等灭之正是天经地义,顺应民意!罗某在此宣布,但若攻下此城,所得缴获军可分得一半!”
联兵的所谓私兵,或是士族的家生子,或是军中精锐为士族收拢入门,其家小亲眷皆为士族奉养乃至为质,个人前途更与所属士族息息相关。经罗北这一断喝,他们立马收了羞惭之心,反而在有心统领的引导下,昂首齐呼“剿灭血旗,顺应民意!剿灭血旗,顺应民意”
“杀!”彼此水火不容,也无道义可言,罗北不再废话,大手一挥,高声断喝道。
旋即,随着帅旗飞舞,面罩湿布的联兵一伙,扛着云梯,顶着加大加厚的竹牌,伴着隆隆的战鼓声,分散着扑向东城墙。因铁谷城墙主体为天然山梁。东西城墙宽不足百丈,兵力不易大量展开,是以,第一波进攻联兵仅出动了半数,但彪悍的气势却直冲霄汉。
铁谷东门楼上,看着联兵散而不乱的压上,感受着对方自然散发的气势,纪庄不由暗暗皱眉。对方非但有训练有素的军卒,更有经验丰富的将官,昨夜一次试探之后,对方便已有针对的进行了军卒防护,并毫无花哨的展开强攻,摆明是要和己方肉搏拼兵卒。
偏生铁谷城兴建仅有两月,靠着水泥的便利,也就刚刚修好城墙,除了少量安装的抛石机和床弩,几乎再无其他的防御设施,便是地势也不算多么陡峭,城防条件远差于雄鹰寨。可事发突然,谁都不曾想会有大军来袭,这般境地,却也只能苦战硬抗了。
“呜呜呜”“咻咻咻”“嗖嗖嗖”眼见联兵进入射程,投石机、床弩、弓箭在纪庄指挥下依次发射。一时间,战场上石弹纷飞,弩枪呼啸,箭雨漫天,战鼓声、呼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整一片铺天盖地的激战场景。
然而,血旗军一向倚仗的远程打击,看似凶残暴戾、惨不忍睹,诸如串血葫芦、石压肉饼、箭射刺猬,可对上组织有序的步卒,更多的只是精神层面的威慑。箭矢与踏张弩往往被竹牌挡住,抛石机与床弩倒是凶残,可不说准头,总共又能发射几轮?
必须承认,相比血旗军以往的所有敌手,此番罗北率领的联兵战力堪称一流,意志也甚为强悍。进入攻击距离之后,他们加快速度前冲,凭借严格的训练组织,凭借有针对的防护,他们无视头上的石林箭雨,仅用不足百人伤亡的代价,硬是凶悍的冲至各自的战斗位置,或射箭反击,或搭梯登城,惨烈的攻城就此进入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