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空虚。已经轻装简从的水军,完可以凭借艨艟的速度和水网的复杂,或躲或冲,伺机来个回马枪。尽管此举仍有诸多不测,但相比乖乖入瓮,却是好得太多。
一时间,原本垂头丧气的黑装参谋们扬眉吐气,儒装文士们却是面露愧色。就是自命不凡的郭谦也不免动容,他一直以为后军败在骄傲大意和指挥失当,从未认为安海贼有何夸耀之处,更是对安海贼的前途毫无信心,但如今这个年轻会长居然能有此见识,他却不得不重新看待安海商会了。
然而,兴奋过后,纪泽再次陷入担忧。虽然勉强找到一条出路,可不说彼此根本无法联系上,水军舰队是否采用此法尚在两说,即便回头,他们想要躲过、冲过追兵堵截也非易事啊。
“…”无语良久,纪泽突然弱弱的问郭谦道,“元举,若是水军落败被俘,我说万一若是,可否用所俘后军军官交换?”
听得此言,郭谦有一头撞死的冲动,暗恨自家堂堂后军居然败在这等人物手中,刚刚产生的一丝好感荡然无存。他按捺心中酸楚,一脸怪异的回道“会长,你莫非尚且不知自家如今身价?”
见纪泽略显茫然,郭谦气不打一处来,甚至是怒喝着说道“会长,不说商会歼灭后军已令徐州上下震动,单是水卫大闹邗沟,此处有良田税负,有淮盐财源,有权贵私产,上千人作乱江淮,且正值东海王顿兵之际,岂能善了!”
“在官府眼里,安海商会,你纪会长,还有那帮水军,绝对是十恶不赦,扒皮抽筋都不为过!被俘军官再精贵,不过普通士族小辈,又岂能与之等价,更别说我等寒门了。”说到最后,不知是前途无望,还是感怀出身,他颇觉索然无味,却是不愿再说了。
呃!纪泽颇为讶然,不就开着战舰在邗沟溜溜嘛,至于这般严重?旋即他既喜又忧,喜的是南下的最大目标竟在不经意间达成,忧的则是自家麾下的安。至于东海王之类人物眼中的什么十恶不赦,他血旗将军早就如此待遇了,才懒得搭理呢。
“若是纪某攻取一座县城甚至郡城,掠得大批士族贤达,用于交换呢?”想了想,纪某人犹不死心,再度探讨道,浑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
“会长,前方三里便是射阳河东口。此乃本地探曹所供信报,刚刚送至。是否进军射阳河,请会长定夺。”就在郭谦即将气晕之际,上官仁走入指挥舱,开声问道,倒也驱散了舱中的诡异气氛。
纪泽接过信报一看,其中禀报了射阳河、射阳湖的布防情况,尚无降卒家眷被搜得抑或缉拿的消息。当然,信报也顺带提了一笔江淮的骚乱以及安海贼的赫赫凶名,从而佐证了郭谦的分析不假。
将信报交众人传阅,纪泽淡淡道“射阳果然兵力空虚,水军仅余两百本地郡兵,有一艘艨艟、四艘游艇,游弋于射阳和上。凭我水军威势,其必望风而逃。呵呵,水军即刻穿过十里射阳河,西行至射阳湖接应家眷。”
扫视众人一圈,纪泽面色转肃道“我等暂时力有不逮,且不想入淮水军的其它去处,敢问诸位,若他们逃回射阳湖,其后应有多少追兵,我等可否战而歼之?未雨绸缪,我等又该如何战前准备?”
舱内诸人又是一阵嗡嗡议论,自己尚在想着如何接应家眷,可会长却已想到了歼灭追敌,不论是否可行,差距显而易见。黑装参谋们自是满面红光,儒装文士们则是呆若木鸡。郭谦很想跳起来大骂纪泽贼胆包天,可跳是跳起来了,嘴巴动了半天,愣是变成了一句“没准真行!”
细想下去,郭谦不禁颤栗。如果官军真被入淮水军窜回,势必弃斗舰而用艨艟、游艇穷追,兵卒最多也就两千出头;而安海军一方若两军会师,则有一艘高大楼船、三艘斗舰、辅以数艘艨艟、近十游艇、近四千士卒;若再选一有利地形伏袭,楼船斗舰近战以大欺小,以养精蓄锐对劳师远征,哪怕暂编军配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