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其间灯火通明,守卫森严,更在地上铺有大红的毡毯。居中正座,一名颇显威仪的儒装中年正闭目养神,如老僧入定。在其下手,则有五六名装束不俗之人,或儒服或戎装,各坐案几之后轻语交谈,似在等待着什么。
“卑下城阳续,率两千军卒抵达,已按中军官安排宿营,还请司马大人示下!”蓦的,一名顶盔掼甲的壮硕青年,带着几名戎装军将,盎然步入山洞,冲正坐中年恭敬行礼,朗声禀道。
“哦,原来是承超贤侄,莫要生分,称我为世叔即可。此番却是辛苦诸位了,你家太守之情,蔡某也记下了。来来来,诸位快快坐下,喝些茶水暂歇。”中年人正是青州都督府司马蔡瑜,他睁开眼睛,面上浮现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招手笑道。
几句闲聊客套,尚未完毕,又有一名风尘仆仆的军将进入山洞,但他带来的却非好消息“禀司马,卑下面见东莱内史刘大人,虽呈上大人书信,并言明其中厉害,但他考虑一天之后,却是拒绝了发兵相助,仅是答应替我等监视东莱海面,并确保不让血旗水军得以南下长广。”
“哼,这刘柏根太也放肆,竟敢违抗兄长之令。莫非他以为凭借海贸之利扩充了些许兵力,便可为所欲为了吗?兄长,此战过后,决不能再对其放任不管,定要禀明高密王,好生收拾他一番!”左席上首的一人怒声道,看其相貌倒与蔡瑜有五分相似,正是长广现任太守蔡庆,也是蔡瑜的堂弟。
必须说,东莱(后世烟台)扼守着渤海湾出口,是青州通往辽东最短海路的,在海路危险的西晋,它可谓青州通往辽东的必经之地,也是渤海圈海商南下青徐的必经港口,其海贸繁盛在大晋名列前茅,绝非长广郡可比,也难怪蔡庆对刘柏根的羡慕嫉妒恨了。
面上愠色一闪而过,蔡瑜还是摆手笑道“此番行动,高密王仅是默许,凭某一个司马之令,刘内史有所质疑也属正常嘛。只要他能替我等守住海路,莫叫血旗营如同偷袭黄河水营那般,偷袭我长广城池便好。”
蔡庆依旧不依不饶道“兄长,那刘柏根拒绝发兵倒也罢了,他不会与血旗营暗通环曲吧?”
“呵呵,庆弟多虑了,刘内史保存实力也好,坐山观虎斗也罢,但绝不可能与血旗营勾结。他是一名极重身份的士人,况且,他也不会喜欢近邻换成一个手握强兵的桀骜之辈。”蔡瑜稍一沉吟,旋即无比笃定道。
这时,那名来自城阳郡的续,也是城阳太守的本家侄儿出言建议道“世叔在上,请恕小侄狂狈,却有一策献上。那血旗营奔波两日,定是人困马乏,且听闻其一路南来毫无阻滞,更不知我军此番埋伏之举,难免骄狂大意,疏于防范。我军或可夜袭敌营,小侄愿率所部人马充当前锋,定叫那血旗军有来无回,为大人献上纪贼狗头!”
“哦?”蔡瑜点头应了一声,目光却是转向席间一名军将。那军将明白其意,忙起身禀道“大人,两刻前伺候方来回报,血旗军营盘松散,并未设置壕沟,偶有游骑于营外巡逻,范围也不到两里。但营栅各处皆有军卒值守,我军伺候却也不敢太过接近。”
蔡瑜略一沉吟,委实无法确定血旗军这样算不算疏于防范,且机会仅有一次,他终是摇头谨慎道“贤侄一身虎胆,果是氏俊彦,只是,那血旗军毕竟经历抗匈之战,寻常夜袭当有防范。况且他们扎营旷原之上,但若被其反应过来,只恐夜袭军马凶多吉少啊。”
见到续怏怏坐下,蔡瑜笑着劝慰道“贤侄无需着急,如今城阳两千,高密两千,长广三千,还有齐郡一千骑兵视机而动。我八千兵马虽在平原上难撼血旗骑兵,但明日他们一旦入山中伏,呵呵,定叫他大败亏输!届时,还要看贤侄如何斩杀那血旗纪虎了。”
“对,那血旗将军一名粗鄙之人,偶尔打了几场胜仗,竟敢妄自尊大,入我青州嚣张跋扈,简直自寻死路。只待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