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夜袭拔寨的大好时节。
一路前往将军官邸,尽管天气糟糕,但街面上颇显生气,远胜月前纪泽首入不其城时的场景,至少沿街的所有店铺都在雪天开门营业,不时还有孩童在街巷间奔窜嬉闹。不想可知,大量外来人口的涌入,尤其是上万腰包鼓胀且恪守军纪的大兵,足令长广的既有商家们发上一笔。
然而,进入将军官邸,纪某人很快便笑不出来了。只因他尚不及掏出一堆小礼品去后院讨好被他又一次丢下的纪芙,自个便被接连出现的一干心腹属下逐渐包围,包括张宾、张敬、吴兰、孙鹏等等。并且,每个人甩给纪某人的脸色,都比这数九寒天还要阴晦,还要冰冷。
“呵呵,不就海上出点事情嘛,诸位何必如此紧张?有纪某在,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心中发碜,纪泽挂上笑容,边带着一众官员进入节堂,边若无其事道。
众人一片沉默,只管跟着纪某人一道进入节堂。直到纪泽入堂坐定,众人却未如以往那般按序自行落座,而是齐齐站在节堂中间,一个个冷着脸向纪泽躬身行礼,但依旧梗着脖子不言不语,直令气氛一片冷肃,也令纪某人浑身不得劲儿。
终于,就当纪泽准备出声打破这一冷场的时候,文臣之首的张宾率先发难道“主公携数百亲卫轻入他境,还亲闯贼巢,斩翻淮中水寇,奠定淮中营,更于大别山单挑武林高手,收服一员战将,堪称智勇双,令我等好生钦佩。只不知主公如此轻忽生死,心中将我等与数十万追随者置于何处?”
“哦,本将所以有所冒险,实为减少弟兄们伤亡,不得已而为之啊,呵呵。”纪某人立马自辩,但瞅见堂中众人浑一副死谏到底的架势,索性光棍道,“得,孟孙兄所言甚是,想来诸位对此皆有不满吧,好,咱认错,下不为例!”
这就承认错误了!?您是主公诶,矜持些好不好,节操些好不好,叫大家再劝会多些成就感好不好!?堂中好一片沉寂,气氛却由之前的冷肃凝重变得怪异,一众心腹像是一拳打在空处,好多金玉良言未及抒发便告失笑,好不憋闷。
面面相觑间,张敬许是腹稿准备得太多,不吐不快,他兀自絮叨道“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而今主公统兵近三万,辖民二十万,早已身份金贵,远非寻常将军,焉能再行轻身犯险?”
“言之有理!下不为例!”纪泽笑容可掬,继续认错干脆,“来来来,诸位先坐。时下鳌山局势微妙,安海商会骑虎难下,诸位既然汇集于此,我等恰可仔细商榷。”
又一阵沉寂,纪某人正暗自笑破肚皮,却听吴兰出列行礼道“主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兰尚有一建议,主公年岁已经不小,如今夺取长广,基业有成,不妨喜上加喜,择一良配娶为主母如何?”
瞥了眼右侧侍立的剑无烟,尚未摘除户外面具的她看不出表情,可身形似乎颤了一颤。纪泽一脑门黑线,心说这次轻装外出真就惹急了一干部署,连娶妻生子整出个少主的戏码都有了,可是,别说他纪某人的这具身体才十六周岁,尚未发育完,单说自己到底该娶几个,谁大谁小还一笔糊涂账呢!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面色一沉,纪泽不满道,“退一步讲,小小长广,户不过万,田不过万顷,青州又属四战之地,我等据此怕连安心耕种都不能,怎可算作基业有成?我等又岂能就此懈怠?来来,快快坐下,商议正事!本将此行可非白给,有了一个天大发现呢!”
在纪某人的东拉西扯下,众人再也无法集中火力抨击他,只得乖乖的各自坐定,聆听纪泽绘声绘色的推论右将军陈敏欲反之事。这场因他轻率犯险而引发的“逼宫”风波,算是暂时蒙混过关。
听得纪泽对陈敏一系势力的情况说明,一众心腹皆面色凝重。作为情报总负责,吴兰对此显然早已知晓,也已有过深思熟虑,他淡然道“陈敏若是造反,于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