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也委实精彩,但谁都知道,他是代表州胡一方来宣布开战的,而且是侮辱性的那种。对方又是歌舞又是骑术,做足了战前礼仪,鼓舞了州胡士气,憋闷了血旗军卒,令自诩来自礼仪之邦的泥腿子们情何以堪?只是,越洋远征的血旗军准备了淡水食物,准备了兵甲箭矢,又哪里会准备战前娱乐节目呢?
“高盛不仁,纵子劫掠,对抗天兵,必遭神罚!必遭神罚!必遭神罚…”没有拿得出手的战前表演,那就喊口号吧,纪泽调集部内力于喉嗓之处,用州胡土语喊出了响彻场的口号。这个口号是血旗军最近刻意彩排过的,目的正是为了在恰当时刻揭露高盛的恶行,打击州胡的士气,瓦解土著的民心,至于为何有“神罚”的字眼,没几人知道,却也不妨碍血旗军卒们照做。
“必遭神罚!必遭神罚!必遭神罚…”有纪泽带头,血旗军卒们习惯性的选择了跟随。跟着纪泽这个惯于口号的后世来客,血旗军的口号水平显然冠绝当世。口号声越喊越齐,越喊越响,甚至震撼着整个州胡岛!
口号声振奋了血旗军卒们屡受压制的士气,打击了州胡蛮夷的嚣张,也激怒了小丘上的高盛。不堪忍受污蔑,高盛断然拔剑前挥,州胡战旗随之前指。于是,作为州胡的箭头,千名敢死之士驾着战马,向血旗军阵发动了决死冲锋!
“轰隆隆”千名双目赤红的夷兵死士打了“鸡血”之后,驱马脱离本阵,在一名持锤夷将率领下,气势汹汹的奔向血旗军。州胡是拥有战马的半耕半牧民族,哪怕驾驭的仅是光溜溜的战马,这队白发夷兵依旧娴熟自如,行进间毫无滞涩便组成了协调的锥形骑阵,沿着战场中线,直扑首当其冲的血旗营中军。
两军相隔不过两里,州胡夷兵转眼已近中场,速度也提至,滔天杀气滚滚而来,冲锋之锐势不可挡。一千骑兵,在冷兵器历史中不过是个不起眼的数字,但当他们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且是迎面高速奔来的时候,即便是久经沙场的精锐步卒,也罕有人能淡然处之,何况血旗营中军还是新组不久。
难免的,位于前阵中部的血旗军卒们不同程度的出现了紧张乃至恐惧,好一些的死攥兵刃、身绷紧,差劲些的则双股站站、两眼发直。更有甚者,已有军卒开始张目四顾,寻思逃生之路,可惜,身后督战队的森寒箭头却刺痛了他们的眼睛。
指挥楼车上,纪泽却面色淡然,夷兵主动进攻可谓正中下怀,倒还省得他枉做小人,再拿州胡王子们另做文章。以骑克布,若对手同样是夷兵,哪怕以一千对七千,一击而溃也不无可能,可血旗一方是军纪森严的密集军阵,侧翼与后方又皆有防护,州胡这就未免轻率了。至于军卒们的负面情绪,这是血旗军进步的必经之路,只能通过战场克服。
挥手前指,纪泽断喝下令道“远程攻击!”
随着楼车上大旗挥动传出命令,血旗军阵中的令旗、哨号紧跟联动,更有各级军官的喝令此起彼伏“弩炮准备!”“前军蹲下!”“蹲下!”“混蛋,吓傻了吗,快蹲下…”
“军械左屯,发射!”尽管军卒们在重压下略有失措,倒也并未影响远程打击的施行,当夷骑进入一百五十丈的弩炮射程之时,梅赞厉声下达了发射命令,不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那高亢的喝声中究竟有多少颤抖的成份。
“咻咻咻咻…”随着喝令,军械营左曲左屯兵卒忙不迭的锤击机销,二十五架扭力弩炮几乎同时发射,七十五杆弩枪带着尖锐的啸音,以稍许上仰的角度破空而去。瞬息之后,作为血旗军的第一波打击,弩枪以残影漂移的迅疾,毫无阻滞的扎入州胡骑队,洞穿战马,连串夷兵!
相比人力,机械的力量显然是恐怖的。纵使州胡死士们服用了所谓“圣药”,面对连战马都能洞穿的弩枪,他们也只有承受蹂躏的份。弩枪所至,人喊马嘶,开膛破肚,鲜血迸溅,或伤马失蹄,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