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罩住头脸的人形物事,顺着他们前进的方向,营区某处正有黑烟袅袅升起,似乎正是焦味的源头。而与之相应的,祖逖极其亲兵皆下意识的扭过脑袋,捂住口鼻,作嫌弃远避状。
“尊贵的将军,这是怎么回事?”眼底闪过明悟,木劳强按心头恶心,却是面显好奇,故作不解道。
“呃,呵呵,那是军卒们在搬运物资呢。没事,咱们走吧。”听完陪同通译水珊的翻译,祖逖目光闪烁,忙放下捂住口鼻的手,看似不以为意道。同时,他还瞪了眼几名随行亲兵,示意他们放下手,扭回头,偏生他的这个小动作却被目光敏锐的木劳瞥个正着。
欲盖弥彰!木劳心底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反更显谦卑。一行人边走边看进入大帐,木劳笑得已然愈加由衷。而屈尊接待木劳的祖逖,满面春风之余,眼底则难免闪过不屑与不耐。
接下自是一番主忱客恭的友好氛围,祖逖强调了大谷原在华兴府主导下可以种植出超过土著收成两三倍的粮食,声明了华兴府共存共荣共同开发的诚意,木劳则充分表达了蛮荒人民对先进文明的渴望,对华兴府落足大谷原的强烈拥护,相谈甚欢!
一军主帅毕竟繁忙,不久便有军卒报请军务,祖逖匆匆离去,而木劳则借机与留下相陪的水珊闲聊道“怎么一进营区,就总觉有点怪味,就跟烤肉似得?”
尽管用的是汉人听不懂的土语,水珊还是下意识瞥了眼左右,见帐内无人,这才简短而低声的说道“是在焚烧尸体,谨防瘟疫,许多人生病了呢”
二人好一番“闲聊”,但不到半刻时间,钱凤便进入大帐,取代祖逖继续招待木劳,谈论具体合作亦或说合并细节。一个时辰之后,享受了一顿汉家精美大餐的木劳,在钱凤的相送下,带着南征军赠送的丝绸锦缎、玻璃器皿等等一大批华美物事,志得意满的出营离去,而其随后所去的方向,则是雄鹿部落
南征军正师在瀛东湾大营应对木劳,以反设计谷原诸部的时候,纪泽业已在亲卫随护下,乘舰前往南征偏师所在的兰屿基地。这座方圆十数里,后世以盛产蝴蝶兰得名的岛屿,位于夷州岛东部外海,如今已被血旗军辟为水军基地,其上的少许土著,则在华兴府金元大棒的联合攻势下,定位于附属水军基地的后勤役民。
当纪泽抵达基地港口之际,恰逢安海中军在港湾外进行水战操练。或为在领袖面前秀上一把,唐生并未中止操练,只是将指挥权交给属下,自己则带上统管辅战水军的校尉夏田,转乘小艇迎往纪泽的座舰。
碧波之上,两列舰队相对而进,蓝旗一方为四艘两千石的银剑级艨艟,红旗一方则为四艘千石的铜鲳级走舸。双方彼此逼近,各自散开队形,蓝旗一方意欲捉对厮杀,利用大舰高舷的优势跳帮肉搏,而红旗一方则凭借舰小灵活不与对方接触,而是保持十余丈的距离令对方的挠钩甩沟基本失效。
“噗”艨艟走舸擦肩错身之际,走舸的侧舷护墙中,却是伸出一根根半丈长管,其内喷出道道水柱,跨越十余丈距离,连喷带洒的将对面艨艟浇了个正着。然后,不待艨艟做出反应,走舸们已经高速穿过舰船间隙,滑不留手的撤离了艨艟左近区域。
“好!”从千里镜中远远看到走舸的操演,纪泽忍不住挥舞一下拳头,喝起彩来。
纪泽身畔,亲卫军校尉范毅没用千里镜也同样看得清晰,却是没看明白,他忍不住好奇道“主公,不过是喷水而已,大城中此类用以扑灭民火的器具并不少见,便是舰船上也不乏扑火的唧桶,无非前方操演中的射程更远一点罢了,却不知主公缘何兴奋如斯?”
下意识扫了眼周围,皆为心腹亲卫,纪泽这才得意道“呵呵,你试想一下,倘若那些喷到敌船上的不是水,而是猛火油,该当如何?甚或,若是某种比猛火油还要易燃的火油,效果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