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间,便有二十多名夷兵转头跑往了城外。面临生死考验,不合理却很合情的一幕在庆全东门下出现。
“混账!叛徒!给我射!射死那些临阵投敌的杂碎!”庆首真的咆哮在城垛后响起,旋即,一阵阵箭矢从城头射下。只是,或因针对目标前一刻还是出城死战的袍泽,城头的弓箭颇为软弱无力,且有失准头。
“嗖嗖嗖”与此同时,井栏军卒立即转变打击方向,压制城头的夷兵射手,令得庆全一方的射杀愈加疲软,也令得过半的变节夷兵最终得以逃出升天。
“来来来,快包扎一下!”迎上已被缴了兵器的夷兵,有名血旗军医操着蹩脚韩语,笑着过来招呼,眼光转了一圈,这名军医眉头一皱,继而点指两名夷兵,又点指担架示意道,“你二人,就算是重伤,躺担架抬走吧。”
这是嘛意思?不会没用的俘虏就要被清理吧?两名被点中的夷兵心头狐疑,下意识便退往夷俘群中,其中一人还赔笑道“咱仅是小伤,自个能走,就不劳烦抬了。”
“知道你自个能走,否则能逃过来吗?快点,听从命令!”那军医眼睛一瞪,直令两名夷俘乖乖的躺上担架,军医这才用汉语嘟囔道,“直娘贼,若非督率下令要热情些,做给城头看看,谁他娘会抬着你等”
“废物!废物!一群废物!”城垛之后,庆首真已是面色苍白,口中怒骂,心中则无比后悔自己之前组织这趟出城之战。其余重臣乃至庆全夷兵们一样面色难看,费时不到两刻的短兵相接,着实给了他们沉重一击。
五百对三百,夷兵全军覆没,对方的伤亡却仅近百,战死者更仅二三十人。事实证明,血旗军非但拥有犀利军械,正面拼杀乃至散兵混战也远强过庆全一方。更有甚者,出城血战的庆全勇士们战败后竟被拒之门外,相对应的,倒是人家血旗军对投降夷兵好生款待,这都叫什么事嘛?
井栏守卫战的表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待得清理停当,时已黄昏,血旗军终如庆晚通所言,于三门开始了不可避免的登城战。南北两门仅是牵制,主场依旧是东门。
“咚咚咚”随着望台上的令旗挥下,进攻的战鼓响起。由一曲战兵紧随压阵,五百贼俘炮灰被迫配上刀盾,扛上云梯,在抛石机与井栏的掩护下,不情不愿的冲往了庆全东墙。浴血赎罪,立功封赏,不进者斩,在血旗军刀面前,他们别无选择。甚至,旁观了方才那场斗兵,以及军械之威,他们连转投庆全的想法都被自行扼杀。
庆全城终归仅是蛮夷小城,城外除了护城河,并无其他像样的城防工事,而在强大的远程压制下,城上也很难对进攻方的逼近造成多大阻碍。是以,贼俘们虽然推奸磨蹭,还是快而顺利的冲至城脚,将云梯搭上城头,开始了登城作战。不过,为防误伤,此时血旗军的床弩抛石机被迫停止,却也减弱了对城头夷兵的压制。
“打!砸!弟兄们,拼啦,后面便是家眷父老啊”城头之上,伴着各级夷兵头领的呼喝,一拨凶狠打击向着贼俘炮灰们兜头杀下。金汁、火油、床弩之类的城防利器早被之前的抛石所摧毁,但弓箭、擂石,尤其来自血旗抛石机的投石却是不缺,一块块石头、一根根箭矢,从城头落下,将意欲登城的贼俘们打得苦不堪言。
“嗖嗖嗖”当然,守城夷兵们的发威是要付出代价的。城外的血旗弓手,尤其是井栏弓手绝非摆设,其中不乏射术精准之人,更有使用踏张弩的强力射手,每当夷兵冒出头来射箭抛石,便会有箭矢如影而至,运气稍差者就得受伤甚至丢命。井栏上的床弩也不甘寂寞,城梯出口成为其重点打击目标,有效阻碍着城内夷兵的上城增援。
鲜血飞溅,哀嚎惨叫,厮杀变激烈,时间在持续,战况渐焦灼。若论伤亡比,攻防之间却是接近持平,但若论及士气决心,贼俘终归远远不及保护家园的夷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