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方火攻凶悍,且高速灵活,此去对马岛尚有二三十里,沿途折损必重,且即便大军抵达,岸有血旗步军封堵,水有血旗舰队奔突,内外夹击之下,届时我军上岛者还能剩余几何?”抚胸喘了几口粗气,平籴埚长叹一声,这才狠声道,“为救平田生两千人,非要多搭五千甚至上万人吗?至于对马岛,待得破解汉人战法,日后自有机会!”
说来平籴埚虽有井底之蛙之嫌,却绝非庸才,以他在倭岛小战不断练就的眼光,即便汉人的火油并非什么妖火,己方此战也根本没有机会获胜。若再鏖战下去,只要对方主将头脑没坏,多点耐心,继续局部割裂,一口一口的吞食,蛇吞象绝非幻想!
眼见还有军将跃跃欲试,平田生厉声训斥道“军令已下,勿需多言!我方不可与之在此茫茫洋面无谓纠缠,当借壹岐岛附近岛屿暗礁,限制敌方机动,以我军兵力优势,或可战而胜之,至不济也可保住主力”
一家欢喜一家愁,当平籴埚无奈决定退兵之际,结束第一轮攻击的血旗舰队上下,则一边暂离对敌,一边欢呼雀跃。尽管以往演习中见识过神火乃至火龙喷的威力,尽管已经得知吕翔凭借火龙喷在竹渔村以弱胜强大破也那舰队,但回望倭方左军的一片火海,他们犹自难以置信自身如此轻松便重创了倭军舰队,简直不要太爽!
“传令下去,全军右转调头,再度占据上风位!传令右曲秦栓军侯,率部隔绝敌舰骚扰!传令各舰立即自检维修,更换损毁部件,尽快恢复战斗状态,并由各曲将人员伤亡与重要船损情况上报。”狂鲨旗舰,走上望台的宋滦按捺兴奋,沉声喝道。适才交手,血旗一方虽然大展神威,但船体、船帆、明轮乃至人员方面自也难免损伤,却须紧急维护处理。
“禀校尉,乐南守备曲来报,战死八人,伤二十一人,落水失踪一人,金枪主舰明轮损坏两个,正予紧急更换,不影响战斗!”
“禀校尉,我左军左曲来报,战死三人”
当血旗舰队在倭军东南方向重新掉头之际,各部损失也已统计上来,伤亡百余,除了一艘走舸起火中度受损,余舰皆无大碍,且伤损多出自守备水军。毕竟双方并无靠帮肉搏,倭军的反击无非是些威力不足的箭矢、火箭乃至火弩,面对远为高大的血旗舰船,面对坚固密实的诸多防护,面对一帮玩火爆表的血旗军卒,其战果委实不堪。
“卧槽!这样光赚不赔的水战才叫过瘾,这才叫彪悍人生嘛,老子以往在徐州水师里简直都是白过了,哈哈!”纵然宋滦已有心里准备,也因己方重大斩获下的战损之轻而震惊,心中更为自己之前的小心谨慎敢到羞愧,若是方才一早分兵两路,第一轮的战果还能再扩大许多,再往后敌军可就不会乖乖排队等烧了呀。
“校尉,敌舰主力并未理会我等,其中军与右军似在加速东去!”这时,亲兵屯长惊声道,“他们不会这么一下就要逃了吧?直娘贼,弟兄们还没爽够呢!”
宋滦等人忙循声看去,果然,倭方舰队并未再次傻乎乎的扑来,而是以残损左军为牵制,原本的右军则兵分两路护住中军的左右两翼,在血旗舰队的北方直接横切,东向偏南而去,分明是打算就此脱离战场,不跟他们玩了。而且,倭军舰群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密集排布,正在行进中逐步调整为更为松散的“川”字阵。
“不好,对方这是打算放弃对马岛,前往壹岐岛避战了!原还打算与之向着对马岛一路纠缠一段,为主公包抄舰队多争取些时间,不料却是打得狠了!”宋滦脸色一变,不无懊恼道,“平籴埚这厮倒也颇有决断,看清双方差距,察觉事不可为,扭头就走,却给我等留客平添麻烦啊!”
平籴埚的果断撤退确会给血旗军造成麻烦,若是预定中的包抄没跟上,叫其逃回壹岐岛,再想歼灭他们,就不似在这片海域进行水战这般容易,代价也将大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