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更改,大族所垦田地依旧归属大族,拥奴数量也依旧放宽。但也仅此而已,其它方面将悉数按照华兴府既定律法严格整顿!譬如,拥奴数量依旧超标者,非法持有军械私兵者,滥用私刑者,地方横行不法者,阻挠百姓教育者,等等此类,皆要严厉打击。为此,米沙二郡将进入为期一年的准军管时期!”
“唏”顾全倒吸一口凉气,这还不算养肥了宰杀吗?须知米沙两郡说是华兴府治下,乡权却被地方大族牢牢掌控,兼有华兴府有意无意的纵容,几年下来,其内一应社会生态如今几同中原。倘若华兴府真要就此严格整顿,翻起老账,只怕过半大族都免不了吃上官司。即便他自家寻常还算做事规矩,又有顾敏相护,哪怕此番囤粮损失不小,也不至一蹶不振,可米沙大族集体倒下,他还做甚士林魁首?
“府主,想来经过去冬今春的大移民,华兴府已有汉民六百万,总人口破千万也指日可待,已然不再迫切需要中原移民,处置米沙大族却是无需顾忌对外影响了。”面显颓败,顾全不无讥嘲的苦笑道,“米沙特区一直放纵大族所为,偏生赶上这次粮食危机,我等还哄抬粮价,一旦公开此间种种,只怕华兴百姓们也会因为府主整治特区而欢呼雀跃吧。妹夫,人说你是阴损将军,果然好心计,好谋算。”
面显不忿,纪泽横眉冷对道“此言差矣!即便纪某此番有洼坑之嫌,是谁主动往里跳的?纪某可曾推过他们?哼,他们囤积居奇,哄抬物价,投机倒把,甚至烧仓作乱,此番若非纪某早有后手,华兴府就将大乱一场,数百万百姓就将忍饥挨饿,他们可曾想过?若不整治他们,日后但若我华兴府真正遇上困难,他们再背后捅上一刀,令局势不可收拾,纪某寻谁说理去?数百万华兴百姓又寻谁说理去?”
面对纪某人的义正词严,顾全顿时气弱,嗫嚅道“他们大多仅是打算多赚些钱财,并无作乱华兴府之意。否则,我也不会主动前来商讨粮食一事呀。”
“哼,若非忌惮血旗军,且大晋诸公不能开出太高价码,只怕他们集体作乱也绝不稀奇!再说了,你与那帮米沙大族,就能控制局势发展吗?”纪泽更恼,厉声斥道,“所谓米沙大族,若非纪某在海外给其一块生息之地,他们只怕过半仍在中原战火中苦苦煎熬,若非纪某对其发展不加打压,工商上一视同仁,他们哪来华兴府偌大市场纵横盈利,又能有今日之富足?哼,他们却是如何回报于我?”
“都说士人讲究恩义,那帮大族不乏你这样士人出身的吧,为了自家多发点财,囤积居奇霍乱百姓之时可曾讲过恩义,可曾觉着是在对纪某人捅刀?哼,大舅哥,说他们是狼心狗肺也不为过吧”纪某人指着和尚骂秃驴,好一阵吐沫横飞,甚是畅快,直将个大舅哥顾全臭得灰头土脸,更是不停的擦着冷汗。
“呃,府主在上,妹夫在上,我错了,我真心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再次抹了一把脸上被喷的口水,顾全终是哀求道,“天都快黑了,您看,米沙特区究竟该如何整治,我又该做些什么,您尽管吩咐,绝不敢推诿!”
最后狠狠瞪了一眼顾全,纪泽终是停了训斥。总算眼前这厮自己没将事情做绝,没参与粮仓纵火事件,仅是囤积居奇捞好处罢了,且主动前来媾和也算有心,知晓分寸,是以,纪泽顾及顾敏感受,还是要给顾全一次表现机会,况且,顾全毕竟是吴郡顾氏出身的顶级士人阶层,还具有一定的代表意义呢。
“根据调查,放火烧粮者乃王枫一伙,实属琅琊王氏忠属,所涉少量米沙大族必须剪除!余者既然因为囤粮蒙受损失,某也不想处罚过重,以至人人生怨了,毕竟他们对开发米沙有功嘛。”挂上坏笑,纪泽拖长声音道,“是以,某给他们一个选择,但若答应某两个条件,过往种种,包括此番囤积居奇,除非涉及人命关死,否则皆可既往不咎亦或大事化小,下不为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