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则在岸上的营房中酣然入梦。尽管水军上下皆知自己的对手强大危险,可三年多的和平乃至商贸交往,委实令他们难以终日保持高度警惕,更是不知今日便是大难临头。
此时,码头岸边,一名稚气方脱的弁韩夷兵正斜靠顶栏,在了望塔上睡得香甜,突然啪的一声,他感觉脸上多了一坨黏糊糊的东西,顿从睡梦中惊醒。用手一擦,他发现都是些黄白相间之物,抬头一看,竟是一只夜鸟扑腾着翅膀飞远了。
“卧槽!简直见鬼!该死的畜牲,哪儿不能拉”好好的觉被一坨鸟粪给搅了,还这么恶心的拉在自己脸上,这个夷兵不由一阵怒骂。而望塔上另一被他骂声吵醒的打盹夷兵,待得听清他的咒骂内容,立马幸灾乐祸的哄笑起来。
“夜袭!夜袭!头儿,有上百舰船杀来啦,快去报告将军啊!”然而,挨了鸟粪的年轻夷兵刚把脸上清理干净,却顾不得同伴的嘲笑,蓦然手指水寨之外,扯开喉咙,向着下方喊道。
“将军可不在营里,昨日下午俺还看见他出营往业度城方向去了,准是又去喝花酒了,你喊也没用。”下方岗亭内,十人长声音中带着慵懒,百无聊赖的回道,
“你小子把眼睛擦干净再看,百多艘船?是你被鸟屎蒙蔽了双眼吧,哈哈,就是血旗军打过来了,也不用这么多船啊?”
伴着什长的嬉笑,岗亭内又传出了另外几声浑不在意的笑骂。显然,岗亭内的夷兵们没将站岗新兵蛋子的一惊一乍放在心里,毕竟港外还有警戒哨船呢。说也难怪,血旗军第一批十万兵马多为本就隔离外界的野战军兵,其海外调动可非弁韩一方能够随时察觉,而弁韩上层毫无风声传来,这里的弁韩军兵自也没有那么高的纪律性与警惕性。
听到头儿和老兵们的嘲笑,年轻夷兵还真再次擦了擦眼睛,再度盯视营外海面,却见晦暗的海天之间,一个个魁伟黑影正在快速靠近,最前的一个已然逼近了水寨栅门,借着那里的丁点炬火,可见其桅顶之上,一面血色大旗正迎风猎猎。
“血旗!卧槽,真是血旗军!”年轻夷兵焦急的喊道,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凄厉,“头儿,是真的,不信你就上来看,真有好多好多的船,怕不有两百艘,且都是大船,直娘贼,外面的哨船肯定已被别个摸掉了”
“铛铛铛”不过,望塔上的另一夷兵却是果断,已然懒得再与下方解释,干脆尽职的敲响了警锣,其间,他还不忘扯一把那名挨了鸟粪的年轻夷兵,不再搭理岗亭内兀自愣神的老兵,先后跳下望塔逃命去也,而这一刻,芦川军港也终被唤醒
“轰”下一刻,一声巨响从水寨营门处传来。却是担任血旗军袭营前导的水军军侯眼见对方已然察觉,索性驱使自己的金枪座舰,直接撞上了水寨的木栅营门。坚硬的铁质撞角带着舰船的狂猛动能,木屑迸飞间,一举突破了芦川军港这道并不牢靠的防御!
“呜呜呜”“嗖嗖嗖”紧接着,对芦川军港地形熟悉程度不亚自家军港的血旗水军们,快而有序的驱动舰船鱼贯而入,杀气腾腾的奔向了弁韩水军所泊的码头,早已蓄势待发的抛石机、床弩也随之发言,投出的物事自然裹携着神火油。
“砰砰砰”“笃笃笃”弩石中的,就见岸边窜起一团团火光,夷兵的营房随即起火,几艘夷兵战船也被击中,而接二连三的弩枪投石则带着神火油,随着舰船抵近向着营房深处继续延伸,火势顿时蔓延开来,令芦川军港提前进入黎明。
敌袭?叛乱?攻击者是谁?绝大部分夷兵之前都在睡觉,船上岸上根本没多少夷兵值夜,怀揣着种种疑问,猝不及防的夷兵们只能躲避着突如其来的弩石大火,惊嚎嘶吼着,无头苍蝇一般乱窜。更兼水军主将在外逍遥,营中连个像样的组织者都没,港岸上顿时乱作一团。
“神火!是神火!是血旗军,血旗军打过来啦”很快,越来越多的夷兵从身边